二十年前她帶著林臻從這裡搬出去,現在她一個人搬回。物不是,人也非。
搬家師傅幫她擺好大件物品走後,她在屋子裡木然地轉了一圈,看著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無從下手,走回客廳,在落滿灰的木沙發椅上呆坐。
許久,她動手收拾,先拉開包,把林臻和他爸爸的照片拿出,擺在這客廳的低柜上,擦起這柜上的灰。
夏挽瀾的電話這會來了。
「惠姨,對不起,我昨晚手機沒電了。」到了中午夏挽瀾才有這麼一段清淨時間,想著和她好好聊聊。
「忙吧?身子還好不?」
「挺好的。你,你昨天信息上說,辦離婚了?」
「離了,離了清淨。剛搬家呢!」
「搬哪裡去?」
「我不是有套老破小嘛,以前和小臻住的那套。哪裡來的,回哪裡去!」
「那你一個人……」對陶惠茹,夏挽瀾永遠不曉得該說什麼樣的安慰話。
「我沒事,我又不怕死。早點死也好,和小臻他們早點在一起。」
「惠姨你別這麼說。」
「也別擔心,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我目前也沒空去看看你。我剛轉了一點心意,你點了,給自己添些東西。把新地址發給我,我上個月香港出差買的魚肝油和維生素那些,給你寄過去。」
「錢我有,退休工資一個月還有幾千塊,手頭上也有錢,你給的,我不會要。東西也別再寄了,都寄了好幾年了,花了不少錢,六月份旅遊不又得花錢了嘛。」
「那到時見面我再拿給你。六月份你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身體不如以前了,走不動了,就想找個地方呆呆。」
「這次找個我們沒去過的?」
「我倒是想去趟新疆,年輕時就想去看看。就是太遠了,小挽吶,不耽誤你工作吧?」
夏挽瀾頓了下。今年趕做上市,是她的併購關鍵期,又遇上新上任的李優雅,不確定因素很多。但無論如何,她不會調整這件事的時間,況且陶惠茹現在這個狀況。
「不耽誤。那,咱們這個六月就去新疆伊犁。到時我們在那找個地兒,好好呆幾天,不奔波。」
夏挽瀾剛放下電話,助理小路敲門端了餐盤進來。
「夏總,沒見你去食堂吃飯,我幫你從食堂取了餐,都送了好幾次,你一直在打電話,趕緊吃了吧,估計都涼了。」
小路是跟著夏挽瀾幹了兩年的小姑娘。
「好,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