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他的下屬看見的那五個人……是這貴族和他的僕從?
思維混亂間,倫塔幾人走了過來。
看見威瑟,她沒有絲毫慌張,反而笑道:「威瑟閣下,真是湊巧,您也要乘船到隱峰去?」
「倫塔……」威瑟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另外兩人呢?」
「您是指伊斯維爾和尤盧撒他們?」倫塔回頭望了一眼巴納多和阿塞洛繆,「他們早就離開了,您的下屬沒告訴您麼?」
威瑟死死瞪著倫塔,胸膛如拉風箱似的起伏,看得他身後的幾名魔法師想上前扶他,見他暴怒的樣子又不敢攔:「該死,他們兩個去哪兒了?敢戲耍我們,魔監會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至此,那獸人貴族再遲鈍也察覺出了來者不善,他把眉頭一擰,最開始那副和藹可親的樣子消失無蹤:「這麼說,魔監會盯上了我的朋友?倫塔小姐幾位是怎麼招惹你們了,沒有證明的話,我可不能讓你們帶走他們。」
威瑟又哪兒拿得出證明?魔監會下達的文件是帶回伊斯維爾,可隻字未提倫塔他們,那些畫像還是他問克納漢要來的,現在伊斯維爾不在這兒,這證明文件就是廢紙一張。
見他這樣子,那獸人貴族冷哼一聲,道:「魔監會集結了世界上最優秀的魔法師,阿魯文對諸位也尊重有加,但這裡畢竟還是阿魯文的領地,容不得外人胡作非為。渡輪馬上要啟航了,如果諸位沒什麼要緊事的話,就先請離開吧。」
威瑟的臉色青了白白了青,他本想讓下屬直接動手,思慮再三,還是不願得罪阿魯文的貴族。
他恨恨地瞪了倫塔一眼,怒氣沖沖地拂袖而去。
見那群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之外,那獸人貴族聳了聳肩,玩笑道:「你們還真是受歡迎啊,倫塔小姐。」
有誰在後面喊了句什麼,那貴族對幾人笑著舉了舉酒杯,接著轉身去看看發生了什麼去了。
「哎,可算是走了,」巴納多往牆上一靠,終於鬆了口氣,「希望他倆不會又被纏上。」
阿塞洛繆啜飲一口酒,發覺倫塔正垂眸望著虛空,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阿塞洛繆問。
倫塔回過神來,向他笑了笑,從侍從手裡接過酒壺斟滿了酒杯。
「不,沒什麼。」她道。
*
渡輪在海面平緩地行駛,清晨的陽光柔柔灑落,穿過窗簾縫隙,落在船艙內的兩個人影身上。
「尤盧撒,不起來嗎?」伊斯維爾有些哭笑不得,從尤盧撒醒來把躍躍欲試的哥萊瓦放出窗戶去,他已經被睡回籠覺的尤盧撒當成抱枕抱了十幾分鐘了。
「難得沒什麼事情,多躺會兒怎麼了?」尤盧撒不滿地哼哼,指尖不安分地在伊斯維爾左臂摩挲,「別像部機器一樣每天準點起床。」
伊斯維爾無奈地拍拍他的頭髮,也只好隨他去了。
偶爾賴一次床也沒什麼。
然而他沒平靜多久,便覺有一隻手滑到了不該放的地方,伊斯維爾一個激靈,險些從床上翻下去。
尤盧撒攬住伊斯維爾的後腰,慢悠悠道:「喔,挺精神嘛。」
「……你別亂碰,」伊斯維爾捏了一下尤盧撒的後頸,僵得不怎麼敢動,「本來沒事的。」
尤盧撒抬眸看了他一眼,墨綠的眸子裡滿是戲謔:「是嗎?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精神?」
還不是因為上次……
伊斯維爾的思維又混亂起來,他把人往懷裡摟了摟,將被子拉過了頭頂。
——「嘖,我手都酸了。」尤盧撒甩了甩濕漉漉的手,他剛洗完臉,下巴還在往下滴水。
伊斯維爾靠在床頭,還有些發懶,聞言問:「要我幫你嗎?」
伊斯維爾本想像上次那樣,但尤盧撒不讓他碰尾巴。
明明一開始也是尤盧撒主動挑起的,為什麼到了他要禮尚往來的時候,尤盧撒卻拒絕了?難不成是嫌棄他什麼都不懂?
「不用了,」尤盧撒背對著伊斯維爾,尾巴在身後甩了甩,「我不要緊。」
他當然不可能告訴伊斯維爾自己是怕丟臉,要是他在這方面還比不過伊斯維爾,那算什麼?
伊斯維爾的目光追隨著尤盧撒,在他走過自己身邊的時候,伸手抓住了他的小臂,稍稍一使勁,把人拉進了自己懷裡。
尤盧撒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起身,伊斯維爾卻攬住了他的腰,把人按在了自己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