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箋皺皺鼻子,眼中露出一絲嫌棄,不知是因為他的說法,還是因為被酥餅配奶茶膩到。
「想多了,我和祂同輩。」
塵雲離反應過來,好奇地向前探身,如同瓜田裡的猹:「當真?別跟我說你是在逗悶子,我可真信了啊!」
孟箋微微揚起嘴角,學著他的舉動朝他面前湊了湊:「是真的。我和祂是競爭下崗,上回我贏了,所以坐在神王位置上的是祂。」
「哦……你們是競爭下……等會兒,競爭什麼?」塵雲離瞪圓了眼睛。
「下崗啊。」孟箋撣掉指尖碎屑,托腮淺笑著看他,「你說,在同樣沒有酬勞且不會被解僱的前提下,是當企業老闆好,還是當實習工好?」
「條件設置得這麼極端嗎?」塵雲離擰著眉毛,「非要這麼選,那還是當老闆吧,不管怎麼樣,在公司里的待遇都比實習工好。」
「不對,是當實習工。」孟箋搖頭,目光一刻也沒有從他臉上移開,含笑的瞳眸仿佛帶著深情,細看卻又清冷空茫,「因為你不需要為公司掌舵護航,做的也是細枝末節的雜活,這艘大船是沉是浮,你都不用負責。神界現狀就是如此,誰做神王,誰就要無償支撐神界運轉,做好了沒有獎勵,做差了活著都是一種懲罰,你能明白嗎?」
塵雲離目瞪口呆。
他憋了半晌:「你們神界這麼抽象啊?」
「你也是船上的一員。」孟箋好心提醒,順手將一塊藍莓慕斯蛋糕推到他手邊,「放心,有你們人類在,這艘船就沉不了,繼續吃吧。」
「……」
塵雲離握著叉子戳進蛋糕中間,手一用力,就將它一分為二。
沒有著急吃,他沖孟箋勾勾手指:「你剛才是跟我開玩笑的吧?」
孟箋低低笑出聲,這是自相遇以來他做出的最大的表情:「對,我和你開玩笑的。」
塵雲離狐疑地睨他,叉起一大塊蛋糕塞入口中,咀嚼時腮幫子一鼓一鼓,困惑、思索,卻也不耽誤享用美食。
孟箋心裡一動,莫名想戳戳他的臉,但手指剛剛抬起,那種混雜著刀砍斧劈與烈火燒灼的劇痛隨著心臟的震顫再度傳遍全身。
他任由抬起的手落回原地,熟練地朝旁邊偏頭,很快耳邊就響起了塵雲離的驚呼:
「孟箋!你的手又飈血了!不是說已經沒事了嗎?!」
塵雲離被他手背上飈起三四十厘米高的血柱驚呆了,回過神來後火燒屁股一般從椅子上躥起,手忙腳亂地掏出甜品盒子裡店家送的餐巾紙給他按住。
「快快快!你也按……你的另一隻手怎麼也開始噴血了?你是噴泉修煉成神嗎?!」
他驚慌失措得像偷瓜被發現了的猹,孟箋絲毫不在意血流如注的雙手,光顧著在心裡覺得他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