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是一家的?
想到……身邊的那些傢伙對聖塔祭祀並不掩飾的提防,甚至是敵視,塞壬微微蹙眉。
應該不是。
想著正事,塞壬不可避免地想到萊希,然後夢裡那隻搔首弄姿的白狐狸,就冷不丁以一種強勢的姿態出現在塞壬的腦海里。
塞壬頓了頓,默默抬手扶額。
這都……什麼跟什麼?
——「喂!紅頭髮那個!出來!」
熟悉的聲音從水面傳來,硬往塞壬耳朵里鑽。
湖底的塞壬面無表情,完全沒有動一動魚尾巴出去的意思。
——「你打算賴在我這多久?王城到處都是傳送陣,實在不行你用城堡里的也成,省的一天天的折騰我這邊的護衛。」
萊希雙臂抱胸站在湖邊,擰著眉,一臉不耐煩。
大祭司一行人留在城堡,他得盯著,所以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天天上爬床和阿遇貼貼睡覺,本來這就已經很讓狐狸煩躁了,城堡里的護衛還在挨個告湖裡那條討厭鮫人的狀。
秉持著來吵一架,實在不行打一架也行的想法,萊希換了身動作方便的衣服,直接殺到了湖邊上。
——「我給你講,別來耍賴這一套啊!」
「阿遇心軟吃這個,我可不吃!」
好吵啊。
塞壬抬頭盯著湖面,目光幽幽。
開始思考,如果他真的在珈藍城堡里把皇帝給打了,之後要怎麼收場。
——「你再不出來,我立刻把湖水抽乾把你做成烤魚你信不信?」
……其實也不用考慮收場。
夢醒之後,原本心裡就堵著的塞壬緩緩握緊拳頭。
剛才那場夢,原本都是屬於他的。
結果後半截,隔著貝殼全是那隻狐狸在扭來扭去嚶嚶嚶嚶。
呵呵。
鮫人弧度優雅卻有力的魚尾一甩,身形如同利劍一般朝著水面劈去。
打就打了。
收不收場的可以打了之後再說。
萊希本來記著王宮管家的叮囑,也知道楚遇對塞壬有那麼幾分特別的溫和,所以想著先禮後兵。
結果沒想到塞壬破水而出二話不說直接動手,當即就把什麼先禮後兵丟到腦後,曲指一抓,一顆火球就衝著塞壬兜頭砸了過去。
遠遠聽到轟隆隆動靜的王宮管家沉默兩秒,毫不意外地嘆了口氣。
算了,最近陛下還要再憋一陣子,打一打也好。
免得一個沒忍住把聖塔祭祀給打了,到時候就更難辦了。
原本只是來城堡廚房打包的珠珠端著碗過來,靠在立柱邊上一邊吃酒釀圓子一邊吐槽:「塞壬那種誰都不的性格都能被惹急眼打起來,這麼些年他全都長進在拉仇恨上了?」
管家幽幽搭腔:「其實還好,大多數都是在外面打完了回來,再惹仇恨也不知道身份,在家裡打起來還是第一次。」
珠珠咽下嘴裡的小圓子,朝著忍者管家舉起大拇指。
雖然面前的這個不是她在位時的管家,但也是珠珠當初看著從小糰子長成面面俱到青年的,關係也算熟稔親近。
「那些聖塔祭祀什麼情況?」
珠珠進來城堡當然也不是只為了連吃帶拿,主要還是不放心留在城堡的那些聖塔祭祀。
要知道上輩子她龍生栽的最大的跟頭,就是栽在她本來根本沒看在眼裡的聖塔大祭司手上,連命都搭進去了。
所以沒人比珠珠更忌憚那個看似魔力不顯,武力不高,真的動起手來好像一爪子就能按死的聖塔大祭司。
「其他的有些焦慮,但那位大祭司實在很沉得住氣。」
王宮管家臉上的笑意微斂。
珠珠手裡的勺子在碗邊碰撞出清脆的響聲:「這些年,聖塔和冕下的名聲綁在一起,這些祭祀這般做派,冕下不好出面驅逐。」
「但留他們在這……我實在是太難受了。」
珠珠緩緩說著,身上久居高位的壓迫感一點點釋放而出。
「渾身上下,每一片龍鱗都燒的慌。」
王宮管家看向珠珠的目光帶著尊敬和痛惜。
珠珠說完那兩句話,慢吞吞吃乾淨碗裡的小圓子,垂著的眼帘抬起,輕聲道:「找個時機,把珈藍抓到一條金髮鮫人的消息,透露給聖塔的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