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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的耆老正說著話,舌頭都打了個結:「這…這是楚家牧場的一號至八號大馬。」

緊接著雞群之後,步伐噠噠的白羊也一躍而入。

耆老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接著道:「這是楚家牧場……九號大馬。」

圍觀的城民都沉默了。

最後,十號大馬登場。

正在大家屏住呼吸,不知要上來什麼妖魔鬼怪時,一片黑影緩行而入。

額頭寬闊,且略微隆起。

耳似刀片,呈略微前傾狀態。

眼睛大而明亮,炯炯有神。

謝天謝地,最後一匹終於上馬了。

在場的城民剛剛才放下心,就聽耆老遲疑的語氣。

他手上拿著楚家牧場給的紙冊,盯著上面的字,似乎懷疑自己眼花,吞吞吐吐道:「額……楚家牧場暫缺一匹大馬,由牧場中拉車的雞禽代替十號上場。」

無數人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念頭,好一個「指雞為馬」,又「指馬為雞」!

此情此景著實荒唐,耆老定了定神,問月然諸人:「你們……可有疑議?」

阿瑰搖搖頭,聲音清亮:「開始吧。」

原本最該有意見的月然商隊波瀾不驚,倒襯的他們大驚小怪了。

箭哨一響,圍杆外撤,場上五花八門的動物如利箭離弦般拔腿狂奔。

月然大馬不愧聲譽斐然,於欄道內風馳電掣,強健有力的四蹄似鼓點般踩踏地面,開局便占據領先之勢,將楚家牧場一眾「雜牌馬」甩出去近十數丈遠。

黑壓壓擠作一團的城民:!!!

心中已經知道有差距,但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東方餚本還在絞盡腦汁的構思文章,見情勢一面直倒,下意識去看楚辭,卻見對方啜飲茶品,神情自若。

眼看月然大馬已經和對手拉開欄道長度近三分之一的差距,已經有城民暗自咬牙切齒:「可惡,我買的楚家牧場!」

一片連聲附和中,即使有人背地裡買的是月然商隊贏,此刻也不敢出聲。

突然!形勢就在風起北方、大馬跨欄之時發生急轉!

只聽一道雞鳴聲如音浪滾滾,穿雲裂霄,小步狂奔的雞群如同收到指令,紛紛四散,讓開中間道路。

一道迅捷的黑影從中竄出,雙臂一展,振翅騰空,自由狂放的借風翱翔。

四條腿的跑不過會飛的,短短几息間月然大馬便被反超。

辛陽場主懵了。

巡視小吏懵了。

城民們也懵了。

辛陽場主問:「混了一隻黑鷹進去?」

胡百興回神,篤定道:「是黑雞。」

放在黑將軍身上,有種又離譜又合理的感覺。

商隊中人頓時急眼:「他們耍詐!」

阿瑰沉穩的伸手感受風向,一邊道:「既然在斗馬前同意了規則,便要接受。」

他收回手,目光緊跟著乘風滑翔的黑將軍,接著道:「別擔心,這隻黑雞並不能飛。」

又或者說,並不能持續太久。

不知是主人家的刻意訓練,還是它天生靈慧,每一個姿勢都恰到好處,最大程度上借風而行。

滁州的確多風沙,可惜天公不作美,陣風時起時停,黑將軍的很快落地。

它的加速必須倚靠天時,月然大馬卻能日行百里而不歇,在黑將軍減速的間歇里,月然馬很快又將差距趕上來了。

它們的對手中也就黑將軍一個能打的,將距離咬的死緊,剩下九隻已經落後一圈有餘。

一眾城民攥緊了拳頭,想給黑雞吶喊助威吧,又覺怪怪的。

正如阿瑰的判斷,黑將軍爆發力有餘,耐力不足,漸漸被堵在馬屁股後。

它不僅耐力不好,耐心更不好,數次想翻越而不得,怒氣值逐漸積累。

肉眼可見它越來越暴躁,忍無可忍之下,開始動嘴!

總所周知,鬥雞之間異常激烈,生死搏鬥,場景血腥。

而黑將軍不是鬥雞,它比鬥雞兇殘百倍!

銳利嘴喙朝著馬屁股一啄便是一個血洞,一陣「咄咄咄」的聲響,大馬肌肉飽滿的後臀已然傷痕累累。

劇烈的疼痛逼使大馬加快腳步,跑的更前了些,每一次黑將軍近身緊追之際會下意識躲避。

又一圈完成,大馬跑過時,後臀血肉淋漓的傷口一望可見,月然商隊的人坐不住了。

他們咬著牙,緊掐欄杆,恨不得傷在自己身上,情急之間腦子卡殼,只得望向阿瑰。

阿瑰的視線卻凝在楚家牧場那九隻「拖後腿」的身上。

離譜至極,它們中間跑的最慢的居然是牧場中唯一的大馬。

城民中已經有多人以崇敬嚮往的眼神望向黑將軍。

哪怕此刻不知它的名字,亦能感受到它威風凜凜,好似大將軍般橫掃千鈞、力壓群雄的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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