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央耳朵動了動，垂著頭一言不發，任由一人一統有來有回。
「那我們現在去圖書館。」
「好。」
兩人並排走出教室，走前明央瞟了眼教室，很多同學在看著他們悄悄咬耳朵，她們看到自己和林路搭話，也看到兩人並排出教室。
收回視線，明央跟上林路的腳步。
原江市的圖書館距離原江中學很近，不然明央也不會選擇每天放學去圖書館繼續學習。
兩人一高一矮，穿著校服並排走在大街上。
這對於這個年紀的學生來說，已經給其他路人一個刻板也極其準確的定位，一對放學的小情侶。
明央知道，但林路不知道。
或者可以說，重返十八歲的林路忘記了這個年紀男女之間的獨特距離。
突然，明央的手機鈴聲響起。
沉默走路的兩人均是一震。
接通後對面傳來聲音，明央開的免提，所以林路被迫聽了一耳朵。
「明央啊，你沒大事的話趕緊回來啊，你媽媽又哭又鬧還砸東西的我勸不住，咱這樓不隔音，樓上樓下的這會兒小孩子們都在家，你看……」
明央關了免提後，嗯了幾聲，就掛了電話，「好好，謝謝大娘，我馬上回去，您先看著我媽，別讓她去廚房，辛苦您了。」
「抱歉啊，我得先走了，我家裡有事。對不起，我們下次還能約嗎？」
隔著鏡片，兩人挨得近，女孩子桃花眼裡泛著水光，聲音帶著點請求。
「好。」林路聲音發澀，心頭也發澀。
原來她家裡這麼困難，她媽媽是生病了嗎？那她爸呢，一犯病能找的只有還在上學的明央。
領走三萬五獎學金的一點點愧疚感不斷蔓延放大，林路沉默地站在原地看明央匆匆忙忙上了公交車，心裡翻江倒海。
第20章 明媽媽發病
公交一到站，明央喘著氣奪門而出。
急速的奔跑讓她的呼吸逐漸急促，明央疏忽鍛鍊，能提起這麼快的速度已經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明央逐漸感到呼吸變得熾熱，喉嚨刺痛隱隱，她用舌尖頂在上顎上，努力保持著均勻的呼吸。
爬上六樓，付大娘焦急地在門口走來走去，一見明央上樓就急步迎上來，「央央啊，你趕緊進去，我剛才把廚房門鎖上了，但你媽媽哭鬧掙扎地厲害，把我推出來了，我怕她激動再情緒不穩定，就沒反抗。你快去看看你媽媽情況，我就在外面等著，有什麼意外馬上叫我。」
「好，謝謝大娘。」明央留了個感激的眼神就推門而入。
付大娘繼續焦急地等著，眼裡流露著心疼，這孩子實在是命苦啊。
一個枕頭「澎」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砸到她臉上，明央臉色沒變，她記得枕頭在臥室的吧。
進門一看，明央苦笑一聲，果然客廳和臥室建交了。
杯子碎了一地，沙發布被扯下來沾滿了不明褐色飲料，牆上也有，掛著的全家福玻璃和木頭框摔碎在一角，她媽媽蹲在角落裡，臥室的被子和被單包裹著全身，瑟瑟發抖，抽噎聲一陣接著一陣。
「媽，我們先起來好不好。」明央蹲下輕聲哄著。
「央央！」明媽媽甩開被子床單，撲到明央身上，鼻涕眼淚抹了明央一身，「央央，我看見你爸爸了，你爸爸一個左轉避開了卡車，他好好的，他好好的！你看你看！」
明媽媽指著全家福里的她爸爸，滿眼幸福地看著明央。
「好，媽媽頭還疼不疼？我們先去睡覺好不好。」明央眼神一黯，屈身用力，把明媽媽抬起來。
「頭，頭疼的。我頭疼。」在女兒的懷裡，明媽媽沒再掙扎，只是猛砸著腦子，嗚嗚咽咽地哭。
明央按住明媽媽的手，抱著明媽媽進了她的房間，主臥已經被砸得無處下腳。
把明媽媽放到床上，明央就轉身去拿藥倒水。四十的女人躺在女兒的氣息擁簇里，難得能控制住自己，臉色蒼白地落淚。
明央推門進來。
「央央，媽是不是又…」犯病了。在女兒的目光里，傅嵐啞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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