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抽開的手又被躺著的小姑娘抓緊，想離開的身體被牢牢定在原地。
堇青往下一看。
細弱的小青藤束縛著他的腳腕。
溫潤的青年被氣笑了，溫和的面龐笑得像海棠蘸雨， 明艷帶著點澀， 抬眼露出不常見的極具侵略性的眼神。
「明央。我教你的你就這麼用到我身上是吧？」堇青也不動了，他能掙脫開，但受傷的是躺著面色蒼白的小姑娘。
「身體還沒恢復就敢用異能？怕自己好得太快了嗯？收回去。」堇青彎腰， 他氣狠了，定定地看著身下的小姑娘，「收回去。」
躺著的小姑娘微微別開小臉，眼瞼垂著， 不配合，像極了被清晨霧氣打濕的山茶花。
「明央，收回去。」堇青閉眼， 聲音帶著點冰冷，不復以往的暖意和柔和。
明央聽得心抽痛， 密密麻麻的痛感無處可逃。
微垂著眼，眼淚很快潤濕睫毛，周圍洇紅一片，透明的淚沿著臉頰無聲地往下滑，夾雜著幾聲抽泣，明央徹底背過頭。
「明央。」堇青嘆了口氣，坐回原位，抬手頓了片刻又繼續往前，手掌拖著小姑娘眼淚浸濕的綿軟臉頰，把她臉正過來，動作輕柔卻不容拒絕。
小姑娘還是閉著眼，不看他。
「我沒凶你。」
話音未落，小姑娘的眼睛瞬間就瞪圓了，指責的意味很明顯，聲音帶著鼻音，奶奶的，「你有！」
堇青輕聲，硬下來的心腸被小姑娘的眼淚泡軟，「對不起，學長態度不好。」
淺淺嘆口氣，堇青揉了揉小姑娘的頭髮，「你還沒恢復好，就用異能，你知不知道這樣對身體造成的負荷有多大？」
明央沉默了幾秒，抬眼的霎時淚水像幾顆斷了線的珠子，淚眼婆娑，「你要走，你不理我。」
堇青的心臟酸澀，動作不過大腦，抬手輕抹掉明央臉頰的淚珠，小姑娘被洇濕的睫毛輕顫。
「不會的，我只是需要思考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
「為什麼？」明央追問。
「你說呢？」堇青揚眉，「學妹步步緊逼，都不給我思考的時間，是吃准了學長會縱容你啊。」
「沒有。」
「我很害怕。」
「不只是面對五級喪屍的時候腿軟時的害怕。更是…剛才一時衝動後心慌張得要命，害怕你拋棄我。」
明央抿著唇，眼淚往下一顆一顆地砸，砸在堇青的手背上，像是裹挾著熱流，燙得他心發熱。
堇青無言，眼裡的情緒莫名，「害怕還做？」
尾音溫柔無奈，一語雙關。
「我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救你，沒辦法不愛你。
明央永遠都會為對她溫柔縱容的堇青心動，可能是末世前埋下的種子，末世後頻繁澆水施肥，徹底發了芽開了花。
再也掩藏不住。
堇青垂眼，兩人都不說話，擦乾淨小姑娘的眼淚。檢查完身體異能情況後，堇青始終沒給出答案，反倒是哄著明央先睡著。
明央睡前白著一張小臉，眼紅著問：「可以給我答案麼？如果不可能的話，我之後不會再纏著你了。」
「當然，路上還是要委屈你天天見我，等到了h市基地，我們分道揚鑣，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明央。」
堇青眼神依舊像帶著晨霧的風，他心裡抽痛、亂糟糟的，他以為是責任，但看著小姑娘這般決絕，就知道自己一定要給出一個結果。
明央向自己索要他身上任何東西，他都可以給她，但小姑娘要他的愛情。
他都不知道的東西，自己沒有的東西，怎麼給？
堇青不想敷衍，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眼見著堇青不說話，明央面上微笑，但心裡落寞得不可附加，心臟被束縛收緊，喘息都帶著沉重的痛感。
「到曙光基地那一刻之前，可以給我答案麼？」明央艱澀地開口，定了一個期限。
一天，一個不長不短的時間。
「好。」堇青鬆了口氣，他要確定怎麼才能給明央她想要的愛情。
簡單的建立男女朋友關係肯定不夠，萬一在一起後明央要索要更多呢？
所以他必須找到答案，一勞永逸。
「那你出去吧。」明央翻了個身，閉眼。她等著他給出她想要的結果，他怎麼會不喜歡她？不可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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