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明央看向明恆。
水潤潤的眼睛，神色滿滿的張揚自信，笑起來像是無憂無慮的人間富貴花，明恆不敢看明央的眼睛，雖然是既得利益者，但這對她來說同樣殘酷。
說與不說，都是早晚的事，但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對她來說是好事。
「你已經是成年人了，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情，都要有承受的準備，不管怎麼樣，爸媽、和我都是愛你的。」
明恆說愛說得很不適應。但這畢竟是他妹妹，他不忍心看見那雙眼睛黯淡。
「啊？」明央有點一頭霧水，這是怎麼了，心裡下意識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
「哥，發生什麼了？」
明恆停好車，給明央開門，輕嘆著揉了揉明央的頭頂，「回去慢慢說，要冷靜。」
＿—
一進門明央就跑著抱住封晴晴女士，把行李箱丟給明恆。
「封晴晴女士——驚不驚喜！我回來啦！」
「央央。」明母的身體僵硬，看著央央背對著的明鶯咬著唇，她的手停滯在空中。
明央也感覺到了不對勁，鬆開明母，卻順著視線看到一個女孩兒。
和她大概是同齡人，面容清秀，五官白皙，咬著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穿著的白色長裙好像是她的。
「媽，這個妹妹是？」咱們家親戚嗎？
「央央姐好，我是明鶯。」
明央迷糊了，她有叫明鶯的堂妹？她看向她媽媽，但明母的臉色突然青白，沒看她。
「央央，明鶯以後就是你親妹妹，你們好好相處，有什麼不懂的你多費心教教她，她以前過得太苦了。」明母也不願意說開，雖然心疼親生女兒，但也不忍心她親手養大的明央難過。
明央看向明恆，她可不相信封晴晴女士會莫名其妙收養別人家的孩子當親生的來對待，除非另有隱情。
明恆接收到明央的眼神，提醒他媽，「媽。」
當面不說清楚，留下的隱患遲早會爆發。
「央央，鶯鶯是媽和你爸的親生女兒。」明母閉了閉眼，要怪只能怪命運不公。
明鶯感激地看了眼她的親生哥哥，指尖掐著掌心留下了一排紅色的印記。
心裡咯噔一聲，明央很敏銳，明知道概率很小，但她下意識不想接受這個事實，笑得有點僵硬，「媽，您跟我爸什麼時候又生了個妹妹？」
「央央。」明母眼裡含著淚花，「不管怎麼樣，媽媽也永遠是央央的媽媽。」
「這實在是命運太捉弄人。當年我和你爸爸在d省考察市場，在當地醫院早產，兩家買的小被子花色太像，護士給抱錯了，這一錯就是整整十七年。
鶯鶯早產身體不好，那家人經濟條件差沒條件調養，身體到現在還不好，鶯鶯的養父母幾個月前雙雙車禍離世，只剩她孤零零一個人了……」
明母泣不成聲，明央心裡清楚了。
是她占了明鶯的優渥生活。
明母的聲音像是在她耳邊的背景音樂一樣，越來越朦朧微弱，明央的心臟像是被狠狠地揪住一般，空氣越來越稀薄，她有點呼吸不上來。
開明、愛她如至寶的封晴晴女士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她是鳩占鵲巢的斑鳩。
「我知道了，我會離開的。」
明央聽見自己的聲音。
「央央姐，你別走，爸爸媽媽還有哥哥都會傷心的，我聽媽媽說了姐姐以前的故事，一想到我就要有一個這麼優秀的姐姐我就很開心，很期待。」明鶯鼓足勇氣，抓住了明央的手。
明央卻看見了她眼裡極力掩藏的擔心和不安，她勾唇，無意識露出了個笑容。
換位思考，她也會有這些情緒，占據自己本該得到的東西，她也會討厭的吧。
明央心裡亂糟糟的，她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她是罪人，她該自責懺悔的，但心裡的情緒剪不斷理還亂，沒想到這麼戲劇性的劇情會發生在現實生活中，而她則是那個占盡便宜的假千金。
明鶯緊張忐忑不安地看著她，仿佛很捨不得；
封晴晴女士眼角的淚還沒有干，搖著頭不讓她離開，眼睛不忘關心地看著明鶯；
明恆蹙眉，捏緊她的行李箱，不贊同道：「明央，即使沒有血緣關係，我們也是一家人。難道你就能忍痛割捨掉爸媽和這個家麼？」
是啊，她捨不得。
明央把情緒一點一點地塞回原位，試著接受這個事實，笑得明媚艷麗，「好，我們是一家人。」
封晴晴破泣而笑，眼角的細紋溫柔舒展。
她握住明央和明鶯的手，緊緊地將兩人的手疊在一起，「鶯鶯有什麼問題可以問姐姐，你姐姐今年剛高考完，平時成績很不錯的。」
「好啊好啊。」明鶯也像是鬆了一口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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