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折秦也有私心,他不喜明姑娘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多費心思,更何況是一個氣度非凡的重傷男人,明姑娘一旦救下,必然和那人的牽扯深重。
果然,明姑娘笑了。
「折秦,你怎知我心中所想,太奇妙了吧?」
明央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春日桃花上未消逝的晨露映射著艷陽,耀眼奪目,瑩亮綺麗。
折秦拂袖,舉杯抿了口茶。
陶杯中清亮的茶水中漂浮著舒展開來的花瓣,這是明姑娘往年所制的花茶。
存量大概已不多。
折秦微勾唇,又抿了一口,淡淡的花香縈繞在唇齒之間。
當然,他們心有靈犀。
明央沒等折秦開口就自問自答,狡黠目光流轉,面容靈動綺麗,托著臉調侃他:「不過也是,折大夫最是敏銳,洞察人心而已,不難不難。」
折秦微笑地看著明央,眼神正經里透著無可奈何:「明姑娘可否有一日不戲謔折某?按明姑娘的說法,這是捧殺?」
折大夫一本正經地無奈回話讓明央心痒痒,更忍不住想逗弄折秦,忍住忍住,這可是她的摯友,戲弄過度惹毛了不理自己怎麼辦。
上次她「調戲」折大夫,折大夫面無表情逃了,但在此之前,明央眼睛尖注意到折大夫微紅的耳尖,之後折大夫躲起來不肯見她。
難得見折大夫其他的慌亂情緒外露,明央本來只是一時興起衝動所為,結果更有興致了,她的摯友真是一本正經的可愛。
「哪裡,折大夫可有證據?」明央不承認,「而且,怎麼算捧殺呢,明明是名副其實。」
折秦無奈輕笑:「明姑娘蕙質蘭心,口齒伶俐,折某自愧不如。」
「哦?」明央隔著木桌彎腰湊近,明央家裡人少,木桌打得小,她輕易就湊到了折秦的臉前。
骨相優越,皮相柔和,氣質溫潤得像一塊散發著柔光的美玉,耳朵不硬挺,一看就好欺負得很。
明央腦子一衝動,不知道在想什麼,見小折大夫仿若被驚嚇到愣住不動,她又湊近了一點點。
這距離有點不合適,腦海里驀地生起這個念頭後,明央眼裡就閃過懊惱和後悔。
她剛想往後撤離,折大夫像是突然恍過神來,唇齒微動,輕觸上她的鼻尖。
溫涼與濕熱接軌,心跳霎時掉線。
明央腦子嗡嗡的,有點亂,一動不動。
折秦睫羽飛快地顫了下,輕道一聲抱歉,就往後退,動作太著急,椅子被帶著往後退,和地面摩擦的滋啦聲急促刺耳。
這聲音讓明央回過神來,她看向折秦。
折大夫不敢看她,面上看不出來什麼,眼睛和耳尖卻暴露了,紅得有點勾人浮想聯翩,明央的不自然和想避嫌的心思瞬間飛到九霄雲外了。
她饒有興致地看著折秦。
折大夫不敢看她,嘖嘖。
明央笑道:「折秦,你剛才是不是故意冒犯我的?」折秦是不是故意的暫歇不論,明央現在當然是故意的。
折秦的聲音微微有些不自然,「明姑娘,我…折某不是……」但似乎是太有良心了,他閉了閉眼,「抱歉,折某給明姑娘賠罪,是我冒犯了。」
折秦正要起身賠罪,明央壓住他,笑得花枝亂顫,眼角沁著淚,帶著水意的眼睛亮晶晶的:
「折秦,你也太老實了吧,這明明是我最先開始的,你又不是故意的,你就這麼任由我倒打一耙啊,你完了,折秦你完了。」
明央說到「你完了」的時候,折秦偏狹長的桃花眼微微凝神,看著明央,眼裡溫潤的笑略有點不對勁,但笑得正興起的明央沒注意到這點不同。
明央:「要是換個看上你美色的小娘子,不用使什麼手段就能賴上咱們斯文正經的折大夫了……」
折秦:「不會。」
「怎麼不會?方才只是碰到我鼻尖就…」明央語氣意味深長。
雖然她也挺不自在的,想當作沒發生,但看到折秦反應劇烈,如臨大敵的模樣,她就想再提一提。
「明姑娘!」
折秦打斷明央的話,眼裡微微有點羞惱和薄怒,像極了被調戲的斯文死板的讀書人。
明央卻完全沒有被震懾到,摸了摸折大夫的髮帶,「嗯,我在的呢。」
折大夫應激似的往後退,明央像是看見毛球滾離她視線範圍的狸貓一般,興趣、目光和注意力全被吸引走。
「我們先去告知連家村其他村民去荒山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