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別再說了。」林嬰打斷她,翻開一本書看。
竟然在看醫書?左辭隨著林嬰的目光低頭,可林嬰看的是字,他留心的卻是書卷邊緣細白如瓷的指頭。
他忽然想要看一看,林嬰沒住進這幅身體之前,原本長什麼樣子?
第6章 嬌鳳得凰
可惜她始終不曾對鏡。
很快入了宮去,酒席宴會上,車馳的使節一再的找機會想同林嬰說說話,林嬰故意吊了他一陣,最後才給了他這個機會。
使節迫切地向她表述著蘇清河王子對她的思念和愛意,衷心希望公主可以回心轉意,勸了能有小半個時辰,林嬰只是微笑,最後覺得差不多該結束話題了,便用眼神穿過廳堂上蹁躚胡璇的舞姬,定到柳乘風身上,幽幽道:「自古姻緣難強求,還請轉告世子,很遺憾我心中另有所屬,實在……」
「雲中君。」帝君突然執起酒杯,在高高的王座上遙敬柳乘風。
柳乘風一直坐在那裡神遊天外,突然帝君敬他,遲了一拍才站立起來,躬身道:「登頂之前,恕貧道不能飲酒。」
林嬰險些咬到舌頭,說到一半的話也忘一邊去了。
帝君微微一笑:「無妨,桌上不是給你備茶了嗎?」
柳乘風這才想起以茶代酒,舉起來,卻想不出什麼祝酒詞,只是懵然無知地飲了一口,然後繼續站著發蒙。
帝君一飲而盡:「坐。」
柳乘風稀里糊塗被叫起來,又稀里糊塗地喝茶,稀里糊塗地坐下,顯然與此間格格不入。
這就是柳乘風啊,左辭第一次見到他,心裡很蔑視。
剛坐下就聽帝君道:「叫你下來是因為什麼,想必你早已心知肚明了。」
柳乘風蹙著眉,一副我根本沒有心知肚明的樣子!
沒等追問便聽帝君繼續道:「雖然登頂之前最難攀登,小小的一節也不知會用去年月幾許,但是既然嬰嬰願意等你,我自然也願意成全。」
柳乘風:「???」
帝君:「今晚交換了名帖,以後就都是一家人了。」
柳乘風仍在發呆,滿堂的臣子都見風使舵的跑去恭維賀喜他,催他向皇家謝恩。林嬰瞧他呆瓜一個,顯然是沒人提前跟他串過詞兒,生怕他接不上,忙起身嗔道:「哥你怎麼這樣,我都說了雲中君他一心登頂,此事不急,你忙著提他幹什麼!」
林宴微微一笑:「平時忙於國事,疏忽了你,要不是車……」
「帝君且慢!」柳乘風后知後覺的明白了什麼,突然脫開眾人站到了當中,身穿的還是山頂那身雪白道袍,只是玉容多了一絲焦慮。
果然:「帝君,貧道斗膽,求請帝君收回成命。」
全場肅靜。
……
林嬰兩眼一黑,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帝君面色也冷淡了下來,只是還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耐著性子吸了口氣:「柳乘風,你說什麼?」
林嬰急忙道:「他說他眼下急著登頂,很怕耽誤了我。」
車馳的使臣迎面瞧著,林嬰仍是笑得溫和,拿眼睛尋找柳士昭,同時道:「其實,哪有什麼耽誤不耽誤的,雲中君你別忘了,我也是個修士啊,未曾登頂之前,我也有清規戒律要持守的。」
言下之意,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同時確認了國師不在,沒人救場。這位國師素日陪伴聖駕,總是不離哥哥左右,怎麼今日如此重要卻不在場?
「哦?你們凌敬國,是要雙方都登頂了才能成婚的?那樣得荒廢多少韶華年歲,我們車馳可是能結成道侶雙修,同進共退的。」
其實道侶雙修,哪哪都有,但林嬰只能回以一笑,硬著頭皮道:「我雲麓山全真教乃是天下玄門發祥之地,更被推舉為玄門正宗,所持守的律例自然嚴苛些。」
車馳使臣剛要點頭,雲中君則先他一步搖了搖頭,瞧著林嬰失望道:「虧你也是山上的修士,高中低階只要雙方自願,都可結為道侶,難道你不知道嗎?」
林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