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旁邊的年輕人,頗不滿道:「你問得什麼話?全家跋涉千里星夜找你,爹爹都親自來了,你還想假裝不認識我們嗎?」
林嬰如臨大敵,倒退了兩步。
左辭也是沒想到,畢竟謝氏家主可是貴為五地之一的大領主,竟然這麼快,就親自追到了這裡來!
左辭一笑:「真是父女情深啊,早知今日,當初被花盆砸一下的時候怎不請人驗一下傷,就隨便裹了張草蓆子丟到亂葬崗去?」
家主謝准沒等說話,旁邊的公子謝修竹卻面色一凜,指著左辭質問道:「你是什麼人!居心叵測將我妹妹拐到這裡來,我還沒有質問你,你倒質問起我來了?!」
「我不是你妹妹!」林嬰突然道。
謝修竹一驚,但對著林嬰,像是自知理虧,也收斂了氣勢,上前幾步,壓低聲音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耍什么小孩子脾氣?……我娘不是故意的!」
說完臉色一變,狠狠踹了謝管家一腳,憤恨道:「都是這狗奴積年累月的挑唆!我和爹爹回來,本想直接殺了,可爹爹說,還是帶過來讓你親自處置,要殺要剮隨便你!」
林嬰心亂如麻,搖頭道:「處置他作甚?我不是這個意思。」
謝修竹道:「那你是什麼意思?我娘已經被爹爹發去了普賢觀面壁思過,你還想讓她親自給你賠罪嗎?!」
謝管家嚎啕道:「小姐你饒了老奴吧!當時你被花盆砸中,是真的沒了呼吸和心跳啊!我和夫人也是怕老爺見到你的屍身傷心過度,這才草草抬了出去……」
林嬰正不知該從何處說起,畢竟她的靈魂的確占有著謝家養女的身體,越想越覺得百口莫辯,就聽謝准「呵呵」一聲冷笑,道:「都這個時候你還在狡辯,是怕老夫傷心過度,還是為誰遮掩罪證,你真以為我耳聾眼花,不知內情嗎?」
他一說話,莫說謝管家嚇得抖若篩糠,就連旁邊的謝修竹也面色慘白,緊張過度,謝管家膝行幾步,「咚咚咚」給謝准叩頭!額頭上很快滲出血跡,嘴裡連連道:「老爺您明察這真的是意外!就算借給奴才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坑害葉小姐啊!」
左辭轉頭望了林嬰一眼,她這幅身體養尊處優,的確是嬌養出來的富貴花,且不說這次是不是意外,但可以斷定以往的謝家,絕沒虧待過她。
只可惜就算從前對她再好,那些記憶也隨著花盆一砸煙消雲散了。
眼下打不起來便好,先觀望。
果然,謝准看也不看地上的管家,直視林嬰道:「小詩啊,我知道府中很多流言蜚語,說你是我的私生女,你也因為我的優待,受了不少委屈,一直努力包攬些家事幫我分憂打理,這些年來,我都看在眼裡。
老夫本以為閒言碎語不足畏懼,時間一長,自然隨風散去,卻沒曾想種下禍根。賤內愚昧,善妒,心思彎彎繞繞藏得又深,日前,她不知受了誰的挑唆替修竹求娶你,我著急出門,直言不准,沒有多做解釋,她便暗暗篤定了你是我私生女兒的猜忌,趁我不在,這才為難與你……」
「爹爹!我娘她不是故意的……」
「住口!」謝修竹還想辯解,卻被謝准一言打斷,同時看也不看,隨手一掌劈得管家七竅流血,直挺挺摔倒在地,頭臉變形,死在當場!
林嬰驚得吸了口氣,道:「你……你怎麼突然殺人?」
左辭挑挑眉,不意外他殺人,卻玩味這位大領主對「養女」的態度。
「如此殺了已是看在他當差多年,還算勤勉的份上。但活罪可免,死罪卻不可恕,來人,將屍首扔去亂葬崗!」自有下人抬走了謝管家打算找個地方丟棄,宛如丟掉一條死貓爛狗一般。
林嬰想,假如謝准知道此時站在他面前的已經不是愛女「小詩」,卻不知又會作何感想,內中就裡,如鯁在喉,更覺得無法說出口了。
謝准沉著臉,又道:「修竹,跪下。」
「爹?」謝修竹大驚!
「跪下!替你娘,給妹妹賠罪!」
謝修竹滿臉不甘,但還是咬牙隱忍著。片刻後,竟當真噗通一聲,給林嬰跪了下來!
然而跪雖跪了,左辭一個初見他的外人,都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他那一臉的「我和你到底誰才是親生」的質疑。
「管家已死,母親也在禁閉受罰,妹妹再不消氣,可就逼人太甚了!」謝修竹從齒縫中擠出這句話。
「住口,你這逆子,竟然毫無悔過之心!」謝准說著一腳踹在親兒子身上,謝修竹身體一晃,卻緊咬牙關,不吭一聲。
左辭挑挑眉:有趣,太有趣了!他們的表現愈發讓他好奇,這哪像是養父對待養女,哥哥對待妹妹,說是孫子對待祖宗也相差無幾了。
只不過領主姿態偏頗,背地裡的「哥哥」、「養母」、「下人」們難免有些怨懟,少不得些陽奉陰違就是了,想起小鎮上酒館老闆那句:「都是看在謝公子的份上忍耐著你,再鬧就要去告狀」便可見一斑。
謝修竹猶自跪的苦大仇深,只可惜此時的「小詩」早已今非昔比,莫說謝修竹給她跪下,就是領主也跪一跪,她也沒什麼不好意思擎受的:「領主大人,請你准許令郎起身吧。」林嬰道,「您過去許多年裡的養育之恩,我記下就是了。」
「你……」謝准道:「老夫知道你心裡委屈,我這逆子,還有他那個蠢娘,也隨你處置便是了,一家人,怎麼都好說,舍家棄業,一走了之?卻還遠不至於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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