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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樹有那麼多樹根,黑紗才掘斷了多少?可是不管多少,他處心積慮那麼多年,絕不會無緣無故去做無用之功。

此刻電閃雷鳴都朝這課大樹招呼過來,咔擦一聲又劈斷了一部分,左辭忽然有一種林宴也許會撐不住,會倒下去的感覺。

他想到這裡,忍不住四下一瞧,林嬰沒有跟來。

如果她哥哥,沒等過去天劫,就先折在了這裡……

左辭剛想到這兒,腳下再次坍塌,地面開裂,裂縫中很多土石唰唰崩落,連帶著墜斷、砸折了土壤深處更多的根須一路散落去了遙遠的地面。

砂石如雨一般砸落下來,鬧出的動靜終於驚到了下方之人,謝修竹急忙散開結盾擋在眾人頭頂,林嬰眼看自己的四周在眨眼間就被砸出來很多個深深淺淺的坑,心裡一慌,質問石帆:「怎麼回事!」

石帆道:「我哪知道?我該做的也都做了!你咋不去問問你那個相好?」

林嬰臉色一白,以為左辭當真是沖林宴動真格的了!這才開始緊張害怕起來。她狠狠一抹眼淚,召出生花御劍行空,化作一道閃電倏忽便刺入了颶風包裹的風圈之中。

落足之地軟綿綿的,滿目都是一副隨時準備土崩瓦解難以支撐的模樣,凋敗的巨樹顯然無力抓住這龐然的小島了!

緊跟著就在左辭林嬰的眼前,小島中心這棵剛剛被林嬰催長出來沒多久的巨樹,沒招沒惹便傾斜、歪倒。根部撅起帶出一團巨大的泥土,隨著土層開裂,夾雜其中的根須也紛紛崩斷,無數土石隨之散落九天。

小島上面的人熱鍋螞蟻一般東南西北亂逃亂竄,說不定哪下一腳踩空便嚎叫著消失,有的半途被颶風捲走,還有的摔毀於地面血肉模糊。

——林嬰說過林宴的魂魄就在這棵樹上,所以林宴這是當真就要完了?

左辭愣在那裡,有些難以置信。

其實這一路走來,他親眼看見林宴先知先覺又費盡心機,比他當年飯吃到一半就擼起袖子迎戰天劫不知道萬全了多少,他內心裡,早就接受了林宴一定會成功的這種事實。

所以現在這種情況,連他都一時有些接受無能,左辭站在樹根撅起的邊緣,正愣愣地看著,看著看著,他視線里就多出來臉色蒼白的林嬰。

她不知何時閃入了這方颶風包裹的世界裡,就站在與左辭一樹之隔的對面,她蒼白臉色,看了一眼巨樹,又看了一眼左辭。

左辭在她的眼神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心底一沉剛道了一聲「林嬰」,林嬰便反手一劍刺地成淵,將兩人之間的土地徹底割裂,左辭立足之處原本緊繃牢固的整體倏忽便鬆散下來,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毀落地面隨風沙化。

漫天風沙里,左辭停在裂口邊緣處與林嬰隔岸相望。

她孤零零站在枯樹前面,單薄瘦長的身子,仿佛繃緊了力氣,渾身的髮絲共衣物隨風翻卷,望著左辭時,千百種思量於她內心星移斗轉,最後她顫聲說:「倘若此番,哥哥折損於此,我、我不會怪你。」

——不會怪我?

「但是,在此之前,我定要為哥哥再做一番努力!假若我僥倖成功,希望左郎,也不要怪我!」

隨著足下最後一粒塵沙也隨風散去,左辭仍舊保持著懸停半空的姿勢。

他看見林嬰轉過身背對他,爆開全部的法力場去救那棵樹。

——那棵樹已經沒救了,莫說此刻枝葉敗盡、樹根枯萎,就連樹皮也都乾枯剝落,是徹徹底底的枯朽了。

可是林嬰還在頑強。

頭頂天劫狂轟,左辭抬手為她和那棵死樹布了一道遮擋結界。

林嬰輕輕抬眼,望見結界上面正開滿了桃花,明白是左辭所布,忍不住眼淚瞬息流落下來。

她心在顫抖,一遍一遍無聲的對自己訴說:「這不怪他,不怪他,他承受了那麼多,他應該這樣做。但是,也不能怪哥哥,哥哥有哥哥的無奈。天意弄人,讓我夾在他們中間。」林嬰此刻體會最深的就是從前林宴常說的一句話:

世間若有雙全法,誰還苦修做神仙?

所以,林嬰是真的希望林宴可以邁出這一步去!事到如今只有他成了神明才能挽回一切,一旦失敗,此番集齊九州之鋼鐵就只鑄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她和林宴都不能承受失敗帶來的反噬和多年處心積慮釀就的惡果。

就差這臨門一腳了,求求你,求求你!堆疊至今的基石里有深重的苦痛、難贖的罪孽,也有玉人全族前赴後繼所要奔赴的榮光,所以千萬千萬,不要敗在這裡……

林嬰捧著絕望的心拼盡全力,那一刻,她無比深刻的明白,林宴再不好,有他在的時候,這世間的風雨總是繞過林嬰向他一個人傾斜。他若不在了,林嬰不知道自己該怎麼獨自面對天下眾生、悠悠眾口,更不可能頂著無數不堪的罵名,厚著臉皮去賴在左辭身邊,享受他的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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