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言的心思,顧鐸瞭然,他直接開門見山道:「意向書很不錯,AG誠意很大,讓利很多,只可惜天御目前還不想涉足珠寶領域。至於其他的……」
顧鐸頓了頓,目光掃了一圈周圍,勾了勾唇,聲音稍稍大了些,「雖然那晚的領帶被沈總戴走了,但沈總送來的我收到了,今天也戴了過來,沈總品味很不錯。」
說完,顧鐸向後靠了靠,胸前的那條黃底寶格麗真絲印花領帶格外扎眼。
沈知言:……
顧鐸的聲音不小,落到了周圍眾人的耳中,像是炸了一道天雷。
全場詭異的靜了一瞬,旋即又恢復了假忙。
眾人紛紛神色如常地圍著顧鐸和沈知言,繞著圈地聊天,暗戳戳地交換著心照不宣的眼神。
我艹!這是真睡了?都送上領帶了,顧鐸還戴上了?
第5章 他的自證毫無意義
與眾人吃瓜興奮的心情相反,沈知言此時心中怒意驟起。
顧鐸說這種曖昧的暗示性明顯的話,不是分明在引導大家,自己就是爬床了嗎?很多時候,真相本來就不如花邊新聞傳播得廣泛持久,他還要將這種謠言坐實?
好在從小修煉出的假面焊死在了臉上,縱使沈知言的心中情緒翻湧,他的表情也沒有因為顧鐸的話而產生絲毫波動。
沈知言不解地溫聲問道:「我不明白,那天的誤會既然已經解除了,顧總為什麼還對我抱有這麼大的惡意?」
「解除?」顧鐸笑了笑,喝了口酒,「那天或許不是沈總下的藥,但沈總可是切切實實地出現在了我的床上,還結結實實的給了我兩拳。」
顧鐸的前半句話是在耍無賴,沈知言直接略過了,跳到了可以解決的後半句,「顧總想出氣的話,也可以打回來,成倍都行。」
顧鐸上下打量了一下沈知言,就這小身板,怕是一拳就得打出個好歹,到時候他就有理由碰瓷了。
沈知言待人一向溫順守禮,但顧鐸是什麼人?多年商海沉浮,閱人無數。只一眼,他就看出了沈知言的溫和只是表象。至於性格底色究竟如何,他暫時還看不清,但是他就是知道,像訛人碰瓷這種事,只要有利可圖,他沈知言是幹得出來的。
「沈總,這是聊什麼呢?怎麼還打打殺殺的?」顧鐸剛要開口,卻被一道女聲打斷了二人之間的談話,是馮縵。
馮縵在璀璨之夜那天得罪了沈知言,她本以為無論如何自己在時尚圈的口碑都會受到損傷,至少黑通稿是少不了的,況且這事本來也是她違約在先。
可是並沒有——對方神仙打架,並沒有拿她這個小角色開刀。
這讓她除了感到慶幸之外,心中還產生了一絲愧疚。
而今天她被老闆帶來酒會賠罪,本來也十分忐忑,只是沒想到對方竟然絲毫沒有難為自己。這不禁又讓馮縵心中生出了一絲感激。
所以剛才在聽到沈知言和顧鐸說什麼打啊出氣啊,她擔心沈知言吃虧,於是嘴比腦子快,竟然不怕死地出聲問了句。
此話一出,還不等沈知言說什麼,在旁邊豎著耳朵聽了半天的徐勝宇先忍不住了,他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馮縵,「哎呦?我們縵縵這麼關心沈總,你什麼時候這麼熱情了?」
馮縵其實在說完之後就後悔了。勇氣往往都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馮縵的一腔孤勇只支撐著她說完了一句話。
看到馮縵嚇得白了臉,徐勝宇顯然不想放過她。
他雙指夾著煙沖馮縵點了點,「這樣,場子有點冷了,既然縵縵你這麼熱情,不如給大家表演個節目吧?」
徐勝宇此話一出口,馮縵便怔住了。
這很侮辱人。
在場眾人確實非富即貴,可馮縵也不是寂寂無名的小演員,如今卻被他的老闆要求在這樣的場合下供人取樂。
但徐勝宇並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咄咄逼人道:「我記得你上次在晚會上不是跳了段舞?來,就那段,給大傢伙展示展示。」
縱然畫了全妝,此時也無法遮掩住馮縵微微泛紅的雙頰。
對於徐勝宇的話,她根本無法拒絕。天價違約金是她無法負擔的,而徐勝宇如果想封殺她的話,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人在現實面前往往不得不低頭。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要想向上爬,就得把面子、里子扔到地上墊在腳下。但即便如此,可能也僅僅只夠得著人家的膝蓋。
「尊嚴值幾個錢呢?馮縵,千萬別犯傻。」馮縵悄聲給自己打著氣,她笑得很得體,卻在無人看到的地方,用手緊緊地握住了衣擺的一角。
眨了眨眼睛,她平復了上涌的情緒,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意點了點頭,「好啊,可能有些生疏了,大家不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