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先說好,我最多只能收留你們一夜,你們若打算以後都留在燧人部,便自己想辦法再找住處。」
南明行淵接過水囊,含笑向她道了聲謝,不過打開水囊後,卻往自己嘴邊送去。
溯寧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目光如有實質,南明行淵見此,抬起手一隻手作投降狀,抬指引動靈力,為她口中渡水。
在虞淵人族所飲用的泉水中,溯寧也感知到了近乎暴烈的靈氣。吸收這樣的靈氣修行,無疑會留下許多隱患。
這或許也正是虞淵人族數千載來,都想重返八荒故地的原因之一。
在溯寧低眉沉思之際,南明行淵看著安然躺在自己懷中的她,一時不免覺出幾分命運無常。他和溯寧初遇,在瀾滄海龍冢大打出手時,何曾想到過會有今日。
南明行淵與溯寧生在同一時代,但數千載來,他們最近的距離好像就是她登瀛州青雲階時,他倒在瀛州山門外,抬頭望去,只見一道持劍而立的剪影。
認真算起來,他們真正的交情也不過這數月間,對於壽命漫長的神魔而言,似乎只是彈指一剎,不值一提。
但無論是南明行淵還是溯寧,雖說各有算計,最後選擇信任的,竟然是彼此。
在南明行淵看來,某些地方,他和溯寧足夠相似,對於他們而言,最為難得的便是信任。在此之前,他也想不到,自己還會願意相信神族。
或許是因為,她不僅是神族。
覷見南明行淵神情,溯寧仰頭望向他:「你在想什麼。」
笑得實在奇怪。
「在想,要不要趁人之危。」南明行淵聞言,刻意壓低了聲音,垂首與她四目相對,戲謔回道。
兩張臉的距離驀地近了許多。
溯寧猜出了這一定不是實話,也並未點破,只是抬手按住了他靠近的臉,冷笑道:「沒學會調情,就別獻醜了。」
「難道你會?」南明行淵半張臉都被她掌心掩住,悶聲開口,語氣真誠。
溫熱吐息落在掌心,讓溯寧心頭掠過一絲怪異,在她的記憶中,似乎從未同誰有如此親密的舉動。
他們好像離得太近了。
溯寧收回手,沒有回答南明行淵的意思。
畢竟,她也不會。
在這件事上,他們拙劣得半斤八兩。
滿心只想著變強的神魔,對男女之情實在堪稱遲鈍。
出於莫名的勝負欲,南明行淵與溯寧誰也不甘落於下風,言語交鋒,你來我往。但這番景象看在燧人翎眼裡,他們就像是在依偎著私語,讓她不好意思聽他們究竟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