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像誤傷了自己人!
這麼想著,顧深抬手從那人身上取回銀針,然後連點男人周身五處大穴,地上男子猛地咳嗽幾聲,唇角溢出一抹鮮血,他睜開雙眼,看到顧深的時候,不顧身上疼痛,連忙從地上翻身坐起,繼而單膝跪地:「無冥叩見主子。」
顧深方才所用點穴手法,便是那《集靈心經》中所配招數,只因近日他多有修習,方才感覺牆頭有人,一時手快便使了出來,不想威力效果竟然這般大。
他從懷中摸出一粒治療內傷的藥丸遞過去,「這個吃了。」原身雖然人品不怎麼樣,身邊跟著的大多是奸臣賊子,但暗地裡也有不少心腹,比如地上跪著這位,便是他的得力屬下之一。這樣冷厲堅毅的人,一旦認了主,便是絕對的忠心,用起來最為順手,顧深本著人盡其用的準則,自然要拉攏一番。
無冥從顧深手心取過藥丸,雖不知道這藥的用途,卻是一仰頭便吃了下去,全然未見半分猶豫。
顧深將陸其音遣了下去,回身時見無冥神色漸緩,面上已然恢復了幾分血色,開口問道:「事情查的如何了?」
「稟主子,已經查出來了,上回的刺客乃是韓丞相手下的死士,屬下已經安排了人手在他周圍監視,傳回的消息上說,今日早朝之後,韓丞相被皇上召到了御書房,一同進去的還有定國公與永安侯。」
「可知道他們都談了些什麼?」那小皇帝剛召集臣子開完會就跑到王府里來探情況,也不知又打算對自己使什麼絆子呢!
上回原身被刺死他穿越過來,如果再有下回,自己還能再重生一次麼?顧深覺得這是個不容小覷的問題。
「他們談話之時,支開了殿內所有宮人,守衛的是韓丞相的親衛,那些人身手很好,我們的人無法靠近,故而並不知內情,」無冥如實說道,繼而話鋒一轉,「主子若不放心,屬下會親自去韓丞相身邊潛伏,對方若有任何動作,當可率先動手。」
顧深沉思片刻,擺了擺手:「不必,你們什麼也不必做,暗中看著就行。」
「是,」無冥應了一聲,轉而道,「清理名單之上官員的事情,已經準備就緒,如今只等主子一聲令下,您看何時動手為上?」
什麼清理名單?
顧深差點下意識問出了口,幸好及時剎住了,他在腦中默默回想了一下,記憶里果然有這回事——這是原身之前部署的一次大型暗殺行動,目的是清掃朝中一批不受他控制的保皇派官員。
還真是殘忍呢!顧深眼神沉了沉,語氣平淡卻堅定的道:「將所有人都撤回來,計劃暫時取消。」人生值得享受的事兒那麼多,他可沒功夫去幹這些損人不利己的勾當。
無冥猛地抬起頭來,沉定的眼眸中泄露出掩藏不住的疑惑和詫異,但是他頓了一會兒,卻只回了一個,「是」。
顧深回到屋裡,凝神思索了半晌,打算日後操起自己的老本行。以他如今在這天炎國的權勢和地位,還有這一身霸道的內功心法,不想做的事情,只怕再也無人能逼迫於他,既然如此,他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當天用過午膳,顧深讓人將姜伯請了過來,詢問起王府里的財產情況,這不問不知道,顧深聽了姜伯的匯報,心中不由一驚。
天焱國處於發展初期,上一代皇帝為了推動經濟發展,廢除了禁止官員行商的律法,只是設立專門的督察司加以監督,是以官員經商在合法經營的情況下,不會受到限制。
原身在掌權成為攝政王后,便開始涉足商業,短短七年之內,已然在這天炎國內置下許多產業,先不論田產地契,就說在各處經營的金石玉器鋪子、酒肆茶坊、糧油米店、秦樓楚館一時都數不過來,他甚至還將手伸到了被國家控制的鹽鐵上面。
饒是顧深上輩子出身大家族,也忍不住倒吸了口氣,那傢伙是有三頭六臂嗎?一天到晚的鑽研些陰謀詭道、玩權弄勢,還有功夫撐起這麼大的家產!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想太多了,當他看過姜伯送上來的帳本之後,忍了忍還是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什麼家大業大,分明就是經營不善嘛,按照這麼發展下去,再過兩年絕對入不敷出,破產都有可能,更別提賺錢了。
姜伯在一旁看見顧深面色沉沉,也忍不住嘆了口氣,語氣里含著淡淡的無奈:「是老奴無用,有負王爺所託。」
「姜伯不必自責,事情也非全無轉機。」其實這還真不能怪姜伯,主要是原身在天焱國名聲太臭,但凡有才能又有人品的人,也不可能真心依附於他,而那些能甘心跟著他混的人,多半為求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