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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深腳步沒停,一直將謝予靈送到了行宮的寢殿,嚴和讓人備了水伺候謝予靈沐浴更衣,又煮了薑湯,等他收拾好了從浴房出來,才發現顧深還坐在外面沒走。

男人衣裳早已干透了,皺巴巴的掛在身上,髮絲凌亂的垂落在額際,顯出幾分少有的狼狽,只是他神色平淡,仿佛方才那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關頭,並不曾發生過一般。

顧深聽見聲音,目光從手中的茶盞上移開,看到謝予靈的時候,不自覺的露了個平和的淺笑。

一瞬間,仿佛春風拂過原野。散了霧靄,淡了雲煙。

那笑意落在謝予靈眼中,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少年震驚於這個男人會有這般的笑顏,卻有忍不住被那抹笑意攫去了心神。

第32章

謝予靈回過神來, 偏頭看向嚴和,意思是問他怎麼沒告訴自己。

嚴和微微底下頭,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半晌才憋出一句「屬下失職。」

今夜發生在碧波亭中的事情,他事後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心驚的同時,又為謝予靈感到擔心,故而不想讓他更多的煩惱, 便沒有同他說起顧深候在殿裡的事情。

其實說來這也無可厚非, 畢竟嚴和說與不說, 謝予靈只要出來就能看到顧深, 他不知道的話, 還能安心休息一會兒,以免想的太多, 徒增憂煩。

顧深等了半天, 不過就是想確定謝予靈無恙,這時候見他梳洗乾淨了, 面上也恢復了正常, 甚至微微帶著一點被熱氣蒸熏出來的紅暈, 也算徹底放下心來,他從椅子上站起身:「陛下早些休息,臣先告退了。」

謝予靈愣了一下, 他本以為顧深等在這裡這麼久, 是有什麼事情要同自己說, 甚至還調整了一下應對的心態,可沒成想他竟直接就要走了,頓時有些不明所以。

那天晚上, 謝予靈躺在行宮裡寬大的龍床上,身體疲倦的厲害,可就是睡不著,腦海里一遍遍的想起這些年來與顧深有關的種種,心中複雜的情緒幾乎糾成一團亂麻。

這世間,天大的事情,大不過生老病死,而經過這一次,謝予靈那高高築起的心房被瓦解的幾乎有些分崩離析,他沒有一刻如此清晰的認識到,這個男人,是真的不會要自己的命,或許他的確是有些在乎自己的。

那些破土而出的情愫,生根發芽、開出讓人目眩神迷的嬌花,吸引著少年去靠近,可是那花莖上又生著黑色的尖刺、無時無刻不再提醒他,這種心思是危險的,不應該存在的,自己必須與之保持安全的距離。

謝予靈想了許久,始終無法釐清那些紛亂的思緒,最後就在這種茫然與糾結之中,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顧深內功精純,第二天早起仍舊精神奕奕,根本看不出半點昨天醉酒和差點淹死的痕跡。

他直挺挺的坐在黑小子背上,長發在腦後挽成個乾淨利落的髻,用白玉發冠緊緊束住,長眉斜飛入鬢,眼角微微上挑,一身玄黑淺暗紋的衣袍愈發襯的他皮膚白皙、氣質清俊,一眼看過去,滿是不能忽視的存在感。

人群中總有人朝著顧深投來神色各異的目光,顧深早都習慣了,八風不動的任他們打量,然而自己的視線卻忍不住的看向那個被萬人簇擁的少年。

謝予靈面色有些蒼白,白嫩的皮膚上,眼下兩片淡淡的青影,看著略有幾分憔悴,但繞是如此,他言行舉止之間,仍舊充滿了威儀與神采。

少年一手拿著長弓,另一手從馬背上的箭筒中取出一支羽箭,他慢慢仰頭,修長的脖頸在空氣中蜿出一條優美的弧度,旭日在那張年輕的面龐上灑落一片光輝,晃的他微微有些睜不開眼,可是手上持弓拉弦的力道卻穩如泰山。

羽箭毫無停頓的射了出去,一聲尖嘯劃破長空,天上有個黑點直線墜落,然後隨著距離的拉進,那黑點越來越大,落到地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竟是一隻玄黑凌厲的雄鷹。

皇帝首開一弓,博了個頭彩,這是再吉利不過的事情,眾人一時吶喊連連,其呼萬歲,場面瞬間熱烈起來。

謝予靈率先策馬入了樹林,之後是幾個王孫貴胄,再是文武官員與各家公子,顧深亦在其列,因他位高權重,所以站位離的與謝予靈很近,眾人腦子裡想的都是要獵得更多的獵物,好一舉奪得彩頭或者在天子面前好好露一手,也只有他一派悠然,注意力全放在那個一馬當先的少年天子身上,滿心存著不自知的風月無邊。

順著入口進入林子之後,人群便分散開來,顧深若是一直跟在謝予靈身邊,只怕那群官員們又該懷疑他圖謀不軌了,故而便隨意的策馬朝著一個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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