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人對於海外的倭人族知之甚少,他們不知道那個國家有多大,甚至不知道在這之外,是否還有其他的民族也對天焱國虎視眈眈,而在這樣敵暗我明的情況下,顧深必須做好萬全的防範措施,他現在在這個地方有了不能割捨的牽掛,所以不管如何,他都要確保這個國家的安全,一個名族想要不受欺負,必須擁有強大的軍事機構,面對敵人的掠奪,唯有武力方能自保,顧深向來是個討厭被動的人,而這一切,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籌謀。
……
看著遠處略亂陣腳之後,又迅速恢復隊形的敵軍艦隊,顧深不由皺了皺眉,隨即抬手做了個手勢。
遒勁而迅捷的鼓點傳入耳中,已經重新裝上炸。彈,蓄勢待發的炮手滿臉興奮,毫不猶豫的點燃了引線,荒島上數月的軍事演練,他們都是在海水深處開炮,那些炸·藥威力驚人,卻頂多打些魚蝦,現在終於真刀真槍的幹起來,難免讓他們激動不已,當初多少天焱百姓慘死在他們的炮·火與蹂·躪之下,而今終於等來了報仇雪恨的機會,他們定要讓這些殘忍的侵犯者,也嘗嘗這炮火的滋味。
兩發大炮連續轟出,一發被敵艦急速避開,另一發擦著船隻側翼而過,亞侖看著自己旁邊一艘軍艦上起火的地方,眼中迸射出陰冷而危險的幽光——那炮火的射程和威力,竟然比他們的還要強大。
他抬手飛快的做了幾個手勢,戰艦迅速移動,以一種奇怪的方式前進,與此同時,朝著顧深他們的戰艦投射出數枚炮彈。
眼看著敵方戰艦越逼越近,樓應之頓時面色一變:「他們想近搏!這些人顯然水上作戰經驗豐富,近戰對我軍定會大大不利!」
顧深明白他的意思,立馬下令阻下前行速度。海上作戰,拼的無非就是武器、槍法、策略與戰艦性能等,顧深他們的優勢在於火器威力,但是作戰經驗很少,而且這船上,除了經過他特訓過的手下之外,其餘人等並不會使槍,若是一旦距離過近,士兵們怕是只有淪為敵軍槍靶的命運。
兩方戰艦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敵我雙方幾個回合下來,各有益損,顧深看出敵軍火炮不如我軍射程,於是下令急速後退,再行出擊,亞侖立馬看出他們的企圖,從後咬住不放,一個多時辰之後,他們不惜犧牲兩艘戰艦,擊垮我軍側翼一艘戰艦,終於將包圍圈撕開一道裂口。
敵軍迅速變換陣型,呈豎一字交錯排列,朝著那邊涌去,顧深自然不會讓他們得逞,立馬下令讓最近的戰船候補夾擊,一連幾炮轟出,敵方又一艘戰艦受到重創。
亞侖面色寒的能滴出水來,心中已不再去想為何這古老而落後的國度會出現火。炮,只嘆自己征伐多年,無往不勝,今日難道要因為這一時輕敵而敗於此地嗎?
就在他心漸漸沉下去時,遠處突然駛來一艘戰艦,那戰艦從側面衝突,停在百米處,對著顧深他們的戰艦一連投出十餘枚炮·彈……
在沖天的炮火聲中,誰也沒有注意到那艘戰艦的靠近,只是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軍最靠近敵艦的一隻戰船已經劇烈搖晃著燃燒了起來。
陡然轉變的局勢,讓亞侖迅速從怔愣中回過神來,他們都是海上身經百戰的人,此時看準形勢便一舉突出了包圍,急速朝著空茫的大海駛了出去。
……
顧深冷著面色下令追擊,卻被樓應之伸手攔下:「王爺三思。」
顧深定了定神,看著緩緩沉入大海的兩艘敵艦,心中難免雖然覺得可惜,卻也只好放棄了追擊的念頭。
卻說天炎海境近百年來一直風平浪靜,便是這樣的安寧導致了當地官將的麻痹心理,故而東南雖有海軍十萬,其實根本沒有任何實戰經驗,至於槍枝更是不會使用,此番若是貿然追擊,各種危險難以預料。
說來簡略,但其實這一場交鋒也耗費了三個時辰不止,顧深看著海面上迅速遠去的敵船,吩咐眾人對正在下沉的一艘我軍戰艦施救。
一個時辰之後,我軍軍艦靠岸,登上碼頭時,樓應之手上拿著一本小冊子走過來:「王爺,敵我雙方傷亡人數,已經輕點完畢了。敵軍除去逃走戰艦上的傷亡不清之外,沉船之中統共有一千一百二十餘人,盡皆死亡;我軍沉船一艘,傷著一百三十,殉者二八。」
說來我軍這個傷亡數目,已經算是很低,但顧深聞言,卻還是不由微蹙眉宇——這些死傷之人,全是顧深手下精銳,是他在荒島上耗費了數月心血訓練出來的,而今折損這些,未免可惜。
樓應之見他面色沉凝,低聲說道:「戰爭難免死亡,還請王爺……」話到一半,又猛然頓住,還請什麼呢,寬心嗎?
樓應之不由為自己的多言感到慚愧,王爺身經百戰,又怎會不明這些,這男人的心思,他自來看不透,此番妄自揣摩,也真是……
話說回來,他們之所以傷亡程度不高,還是因為今日伏擊敵軍的戰艦上,除去開船兵和炮兵之外,再無其他人,而這些人中,又並無多少東南水軍,全都是顧深私下訓練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