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唯也不多問,二話不說應下來:「屬下領命,大人可還有其他吩咐。」
樓應之擺了擺手手,隨即卻又道:「送到島上的其餘人等,身份也再派人進行核實,此事非同小可,萬不能有何閃失。」
「是。」
……
時間在這樣緊迫而又熱烈的氛圍中匆匆流逝,轉眼一個多月過去,各方各面都漸漸步入正軌,樓應之又一次被顧深叫去會談,只是這一次,去的卻不止他一人,還有東南水師里擔任要職的各位上將。
顧深起先將軍中各種事情都交代了一番,最後說道:「本帥不日要回京一趟,歸期不定,諸位都是軍中良將,是本帥信任的人,在本帥離開的這段時日,還望諸位將軍能勤於操練,守好海境,不負聖上所託。」他說著,還像模象樣的對著東方皇城方向作了個揖,忠君侍主之心,真乃天地可鑑。
眾人皆是一愣,雖然心中意外,但卻也二話不說應承下來:「是,屬下等遵命,屬下等定然不負陛下和王爺的信任。」
顧深聽他們回話征地有聲,滿意的點了點頭:「如此,便下去吧。」
一眾將領躬身行禮,然後紛紛退下,樓應之走到軍帳門口,卻又忍不住回過頭來。
「軍師還有事情?」顧深見他欲言又止,於是開口問道。
樓應之頓了頓:「王爺為何在這緊要關頭離開,可是京中……出了什麼事情?」
「沒有,皇城一切平靜,」顧深說著,眼神突然柔和了幾分,「是有些私事而已。」
樓應之閱見他眉眼之間的變化,心中頓時好奇更甚,只是王爺都說私事了,他自然沒什麼立場多問,沉默了一下,說道:「倒是下官多言了,下官這就告退。」
顧深最終定下了五日後離京,並在此之前修書一封寄去了皇城,這邊的事情真正步入正軌之後,他反倒閒下來不少,這日晨起,在軍中巡視一番之後,顧深突然想起之前裁的衣裳還未做完,於是獨自策馬來到了城西那棟之前他和謝予靈居住的宅子。
院子大門上了銅鎖,顧深從袖中掏出鑰匙打開了,提步朝裡面走,院中一片生機勃勃,唯有桃花落了滿地,屋子顯然是有人打理過的,各處依舊整潔乾淨,顧深四處看了看,最後提步入了東廂。
從廂房一個上鎖的柜子里,顧深拿出那些先前未做完的衣裳,坐到桌邊開始縫,他這一坐就是幾個時辰,天色徹底黑沉下來時,他終於縫完了最後一件錦衣,顧深將那些衣裳整整齊齊的迭放好,又用錦緞包起來,重新放回木箱中鎖上。
離開宅院,他一路策馬而歸,剛靠近軍營範圍,一個人影突然急急忙忙跑了過來,顧深定睛一看,卻是樓應之無疑。
男子髮絲散亂,春夜涼風裡卻出了滿頭的大汗,潔白布衣上沾染了許多的灰塵,袖口衣擺處還破了幾個洞,似乎是摔了一跤。
這人何時不是整潔謙然、理落體面的,除卻在倭族戰艦上那一回,顧深還從未見過樓應之這般狼狽的模樣,當下心中一沉:「軍師何故這般慌張,可是出了什麼事?」
「島……島上……」樓應之也不知跑了多少的路,胸膛急劇的起伏著,「……軍火基地被敵軍占領了!」
「什麼?」顧深面色一變,伸手一把擒住了樓應之的手腕,「你說什麼?」
「有人……有人泄露了島上建有火。器庫的事情,敵軍帶……帶了了一大批人殺了上去,占領了荒島……」
樓應之用指甲狠狠的掐了掐掌心,直到掌心泛出鮮血,這才稍微鎮定下來,然後一口氣說道,「昨夜前去運送戰資的士兵上島之後就沒再回來,消息是負責運送物資的陳將軍用王爺之前馴養的信隼傳送回來的,半個時辰之前我們才收到的,至於島上現在是什麼情況,尚不明確。」
……
顧深帶兵驅船趕過去的時候,時間已至午夜,黑沉沉的海面上茫茫無際,他命令人將戰艦停靠在遠離荒島的一處海灣里。
「你們在這等著,屆時看本帥的信號行事。」顧深說著,隨意將衣擺扎了扎,就要從船頭越下,卻突然覺得衣袖一緊,他回過頭一看,卻發現是樓應之拽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