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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整個赤狐族的名號給厲粲遞去了請柬,邀請妖王赴宴於萬金酒樓。請柬之中未提一字宴請緣由,只道請他賞光,本以做好遭受拒絕的準備,不知厲粲是否當真狂傲到了極點,竟欣然允諾。

胡芊芊面上蒙著一層密不透風的布絹,柔若無骨的手指輕輕把持著一把銀色藥匙,在面前的黃銅藥鼎中緩慢地攪動著。鼎中藥液粘稠泛綠,正往外冒著細小的氣泡。

見這藥的狀態已經差不多了,胡芊芊扭轉桌上硯台,「咔噠」一聲,桌下地板豁然出現一個洞口,露出暗格里藏著的袖珍藥瓶。

她彎腰拾起藥瓶,再度整理了下蒙面的布,才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瓶塞。

想到這瓶子裡的東西是什麼,她的手指就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一滴烏紫發黑的毒液從白瓷的瓶口滑落進藥鼎里,在觸碰到鼎中藥液的剎那就發出嘶嘶的聲響,轉瞬間就通入藥液里消失得無影無形。而剩餘的藥液,也變得如同清水一般,看不出有何特殊之處。

胡芊芊紅褐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藥斗,直到將所有藥液裝回白瓷瓶中,她才踉蹌著後退一步,心有餘悸地按住自己起伏的胸口。

她走到窗邊,敲了敲嵌了雲母的支摘窗。聽見外面有撲扇翅膀的聲音,她才支起窗框,對上屋外青年略顯羞澀的面容。

她將這瓶毒藥遞到已經等候許久的燕隼手中:「霍離還沒被放出來嗎?」

秦翼把白瓷瓶收好,面上也有憂色:「他偷了族裡的秘毒,不知要關幾天。」

方才胡芊芊用來製毒的這滴毒液,就來自霍離所在的黑蛇族,見血封喉,觸碰之人必死無疑。

「……希望他能在那晚到來之前出來吧。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勝算。」

秦翼怔了怔:「舒緬不是說……他一個人去麼?」

胡芊芊瞪了這腦子不開竅的傻鳥一眼:「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他一個人去就是送死!」

秦翼被她批得不敢出聲,聽她繼續說道:「金軒也說要去,他們虎族倒是都支持他。」

「算了,你快把東西給他吧。」胡芊芊對秦翼揮了揮手,「讓他一定要萬分小心,自己別碰到了。」

「好。」他老老實實點頭,轉過身展開翅膀向遠處飛去。

胡芊芊沒有第一時間落下窗子,而是支頤看著秦翼灰色的身影在她的視線里一點點縮小,直到天邊只剩一片單調的霧藍才回過神。

她愁腸百轉,嘆了今日不知道第幾口氣。後日的此時,還不知道是何光景。

若是此次不成……

她用力扯下面上布絹,丟進廢物簍子裡。她不願再想了。

萬金酒樓的少主噠噠地走下樓,招呼店裡的夥計去清出一個最好的包廂。

她該去準備這場不成功便成仁的鴻門宴了。

第40章

月上中天,圓如玉輪。

萬金酒樓最頂層的廂房裡,胡芊芊手制的篆香在鳳鳥銜環銅香爐中徐徐燃燒。火星沿著篆字紋路緩緩推進,異香與白煙一道從香爐的鏤空之處溢出,填滿整個空間。

舒緬正跪坐在一道長案前,一身黑衣如墨,氣質沉靜如山。他早已服過那迷香的解藥,縱使吸入了一些也無礙。

「您這邊請!!」小廝殷勤的招待聲響起,同時還有長靴踏上紅木地板的咚咚悶音。舒緬的手放在了邊月的劍柄上,手心有些出汗。

「嘩——」移門被猛地推開,厲粲那張讓舒緬恨之入骨的臉猝不及防地撞進他的視線。他的容貌與十幾年前一般無二,歲月並未在他身上留下什麼痕跡,但或許正是因為歲月對他太過仁慈,舒緬在看清他面容的那一刻就將眼前之人與記憶中人合二為一,條件反射地感到反胃。

厲粲大步流星地走進來,瀟灑隨意地盤坐在舒緬對面的位置上。他的姿態過於放鬆,似乎完全感受不到面前之人身上濃烈的殺意。他甚至有心思勾著茶壺,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深褐色的水液從天青茶盞里飛濺到酸枝木案几上,洇出一片深色。

兩人隔著長案無聲對峙,一人繃緊如弓弦,一人鬆弛如垂柳,唯有那兩雙琥珀色的眼睛如出一轍。

他漫不經心地搖晃著杯盞中的茶水,看似閒適地逼視著他:「赤狐遞來請柬我就知道是你,除你之外還有誰會這般魯莽呢,」他輕嘆著說,「你與我年輕的時候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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