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無量島的靈船來雲溪鎮接人了。
靈船停泊在雲海中,似一隻巨大的鯨魚投下一重暗影。雲溪鎮居民們皆仰頭瞻仰,神色虔誠而艷羨。
青嵐宗給了荀妙菱在內的八個待選弟子一炷香的時間拜別父母。
幾個年紀不大的孩子登時抱著父母就哭成了淚人。也有父母是紅著眼眶,強忍哀傷,對自己孩子殷殷囑咐的。還有個憨直木訥的少年不知道該說什麼,跪下對著自己的爹哐哐磕頭,他父親一副肝腸寸斷的模樣,想扶又不忍扶,不像是送孩子拜仙門,更像是送孩子入伍上前線。
反觀荀妙菱這邊,氣氛就和諧多了。
荀母:「阿菱,今年的臘肉還醃你的那份不?」
荀妙菱嘆息:「阿娘,我辟穀不是辟幾天就夠了……」說著,她想了想,其實也不一定。萬一仙山上也有吃仙草長大的豬呢?或許可以給她娘帶過去一些。
荀父:「唉,孩子,你今年還回來過年嗎?」
聽到這兒,站在他們身側的一對鄉紳父母實在是忍不住了:「你們到底想什麼呢?孩子去仙山修煉,是要斬塵緣的,將來十年八年可能都見不著面……」
「那個,母親,其實我們能回來的。」被那對鄉紳摟在懷裡的清瘦少年有些尷尬地說,「荀姑娘特意問過青嵐宗的仙長了,仙門並不阻止弟子回家探親。只要學會御劍,或者租個仙槎,都可以自由穿越界門的。」
為什麼很多人去了仙門就杳無音信?大抵是築基困難,加上囊中羞澀吧。
但對於荀妙菱來說,這完全不是個事兒,她儲物法器里現在就躺著不少靈石呢。
而開口的清瘦少年正是那個中品變異風靈根。只要他登仙梯後能成為內門弟子,以內門弟子的年俸租個仙槎也不是夢。
那對鄉紳夫妻在瞬間的訝異後,頓時眉開眼笑,先急忙和荀妙菱的父母道歉,隨後扭頭訓兒子,變臉變得令人嘆為觀止:「有這回事你不早說!」
清瘦少年連連討饒。
原本他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是沒有把握。但看父母哭成這副模樣,即便他原來做不到,現在也下定決心一定要做到了。
他一定要成為內門弟子。
一炷香燃盡,待選者們被御劍的修士帶上靈船。不知是不是巧合,帶荀妙菱的正是執事堂的大師兄通樂生。
通樂生客氣地把荀妙菱放至靈船的甲板上。
在他即將離開的時候,荀妙菱叫住他:「請稍等一下。之前我不小心弄壞的那個測靈盤……用這個來賠可以嗎?」
通樂生定眼一看,她白嫩的掌心躺著一顆上品靈石。藍色的靈光繚繞其間,卻沒有任何氣息溢出——是荀妙菱短暫控制住了它的靈氣。
她這一手對靈氣的操控堪稱出神入化,偏偏本人還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通樂生一愣,搖頭笑道:「不必了,荀道友,沒有人會追究那個測靈盤的。」
但荀妙菱還是不太想欠這筆帳。
她往前跑幾步,直接把靈石塞進通樂生懷裡,然後徑直與他擦肩而過。靈船正在升空,其他執事堂弟子已經開始把人往船艙里趕。靈船自身就是個巨大的靈器,啟動的時候日行千里,甲板上風聲獵獵,流雲四處瀰漫,靈石的氣息反倒被吹散,不那麼明顯了。
通樂生輕輕嘆息,把那塊上品靈石收進自己的儲物戒里。
一塊上品靈石能抵一千顆下品靈石……這一波,帳面上明明是純賺,卻又感覺像是虧了。
另一邊,荀妙菱走進船艙,打量著靈船內的陳設。這艘船內里實在寬敞,結構和旅舍差不多,分上下三層。最底下是大堂,擺設著許多桌椅。
「荀……姑娘,請等等!」
身後傳來略顯熟悉的聲音。
荀妙菱回頭望去,果然是那個變異風靈根——
「我叫曾子騫。」對方輕喘兩下,「我們都出身雲溪鎮,接下來暫時一起行動,如何?當然,登仙梯前我們可以隨時分開的。」
荀妙菱冷漠拒絕:「我不想。」
曾子騫眼中有幾分茫然:「為什麼?」
荀妙菱:「因為我不想一直抬頭和你說話。」
曾子騫十二三歲,身體即將步入少年時期,像一棵寒竹隱隱有抽條的趨勢。而八歲的荀妙菱還沒他胸口高,兩人湊近對話她就得仰起頭去看他,怪累人的。
曾子騫頓時立在原地,像是被這個理由給震驚到。但他又不能當場鋸了自己的腿,於是只能可憐兮兮地蹲下來,對荀妙菱道:「這樣能行嗎?」
看對方一臉誠摯,荀妙菱也不好意思拒絕了。
「行吧。」她指了指邊上的桌子,示意對方去那邊坐著談,「不過你別叫我荀姑娘了,怪拗口的,直接喊我名字就行。我也直接喊你名字吧——曾子騫?」
雖然只有幾面之緣,但曾子騫對荀妙菱只有外表像八歲、其餘所有地方都不像八歲的設定接受良好。倒不如說,這樣的交流才讓他感到安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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