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除了魏雲夷能做到。
因為,為了今日,她其實早有準備。
從荀妙菱入門幾年後,她就開始著手為荀妙菱製作一身行頭。原本是打算當作她十八歲的生辰禮送出去的,結果,她一轉眼突然就築基了……
身材和預計的不一樣,衣服穿不上,魏雲夷自然也不會把它送出去扎荀妙菱的心。只是把東西留下來,耗費心血繼續去改。
以魏雲夷自己的喜好而言,她很少有做超過一年的設計單子。送給荀妙菱的禮物她改了又改、改了又改,即使是對師妹的愛也快敵不過她靈感消磨的速度。原本以為,這身行頭必然要塵封個十數年才能重見天日,沒想到,荀妙菱這麼爭氣,修為嘎的一下就躥到了元嬰……
為免夜長夢多,現在送出去,剛剛好!
於是,魏雲夷壓抑著內心的激動之情,強裝鎮定地問自己的師妹:「阿菱,既然是給你畫像,那就由你來自己選吧——這些方案你有瞧上的嗎?」
荀妙菱看著那些花里胡哨的捲軸,眨眨眼。
「師姐,還是你來幫我挑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等的就是這句話!
魏雲夷輕輕蹦起來,像只輕巧的鳥雀般,拉著荀妙菱就往內室跑。
「你就瞧好吧!」
各自捧著捲軸的修士們好奇地往內室的方向瞥去。
他們倒是好奇,魏坊主作為這仙衣坊的發家人,到底能給荀妙菱設計出怎樣的一個形象來。
正聚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呢,他們請的畫師到了——
噠噠的蹄聲傳來,一頭玄鹿邁著輕盈步伐悠悠而至。脊背之上,懶懶坐著一位道人。他下頜蓄著一撮山羊鬍,身著的道袍樣式古怪,黑白兩色涇渭分明,各據半邊。一頭黑髮里,也有幾縷醒目的白色髮絲,個性又醒目。
他滿身的酒氣,醉醺醺地問:
「你們這是……嗝,聚在這兒作甚?」
「柳先生,你怎麼又喝酒,也不怕誤事!」一個修士滿臉無奈,雖嘴上責備,卻又透著幾分習以為常的意味,「喏,今天你要畫的那位就在裡面呢。我們坊主正在給她師妹換衣服,您先稍等一會兒。」
這位畫師名為柳籍。
修仙是他的正業,畫畫是他的愛好。但他的畫作卻聞名天下。
因為他尤其擅作美人圖。
當年,仙衣坊就是以謝酌為誘餌,把這位柳先生給請了來。俗話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仙衣坊與柳先生合力,打造出了迄今仍舊位列「九州美人榜」第一的傳奇畫像,《雪中酌》。
畫的是謝酌在雪夜的梅花林中獨自飲酒、然後睡著的景象。
梅香一縷隨風去,疏影三分伴月眠……
彼時,雪色、月色、梅色正好,謝酌沉眠之姿亦是風流絕世。柳籍當場靈感大爆發,下筆如有神助,很快完成了一幅他此生最滿意、並且認為最難以超越的美人圖,震驚天下。
呃,當然,謝酌當時也不是故意凹姿勢,他是真的等著畫師來等睡著了。
……但就是這樣的陰差陽錯,才能成就經典,不是嗎?!
要說,柳籍先生是成也謝酌,敗也謝酌。
完成那張美人圖後,他聲名鵲起,一時間名滿天下。此後每年,拿著重金懇請他作畫的人趨之若鶩。他一直保持著作畫的習慣,以免手生。可說來也怪,自那以後,無論面對怎樣的人物、景致,他卻再也找不回當初那種酣暢淋漓、一氣呵成的創作狀態了。
好似一幅《雪中酌》把他一生的靈氣給耗光了。
當然,在外人眼中,他的畫依舊是非同凡響。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煩惱。
這次,魏雲夷來請他給荀妙菱作畫,他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他修道,修的是閒雲野鶴、隨興所至,不愛湊熱鬧,之前也並未見過荀妙菱。
但《仙界百事錄》他看了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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