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堯組織了一下語言,故作高深道:「你們的事情,我多少也查到了一些。崑崙鏡……你是放置在北海秘境中的吧,原本是打算把它給我的,卻被荀妙菱截了胡。」
兆慶露出一個略顯意外的神情。
「你知道?」
「也罷。你猜得沒錯。崑崙鏡,從一開始就是給你準備的。」
「那鏡子能照因果,攝人魂。對你來說,它是一個能祝你開天眼、同時提升修為的法寶。若是那面鏡子在你手中,我早就該來找你了——我們魔族在仙盟中設下了不少釘子,你若持有崑崙鏡,一眼便能看穿誰是魔族的人。到時候,咱們合作,你憑此鏡把藏在仙盟中的魔族揪出幾個,就是大功一件,能幫你在仙盟中迅速立威。你本就身負巫族的上古傳承,再配上這神器,你的聲望便會如日中天……」
簡單來講,這裡面的原理和荀妙菱在水月門的經歷如出一轍。當時,荀妙菱識破並擊退了千面魔君,就因為這件事,她一下子成了仙門眾人追捧的偶像。林堯要是也做了類似的功績,肯定也能收穫同樣的風光。只不過,林堯就像是帶著標準答案去做題,能做的更簡單、更省力,以最快的方式名利雙收,而魔族也能把折損的人手控制在合理範圍之內。
沒想到最後拿到崑崙鏡的會是荀妙菱。
更沒想到,荀妙菱出于謹慎,從未對外公開過自己持有神器的事。憑著自己節節高升的修為,硬生生把千面魔君打回了老家。
他們從魔域出來可不容易。兆慶在短期內失去一個分身,又重新捏造了一個分身來到人間,花費了他許多力量……
實在是令人惱恨。
林堯以一種輕飄飄的語氣,篤定道:「你們被她打亂了那麼多計劃,應該相當恨她吧?」
兆慶狹長的眉眼一斂,開始試探:「怎麼,你不是不願意和我們魔族同流合污嗎?」
「——那是因為有荀妙菱在。」林堯皺眉,眉目間掠過一絲不耐煩,「現在崑崙鏡在她手中,你們心心念念的聚魂旗也是她的東西。光是取回這兩件寶物,就已經難如登天。你們在她面前占盡劣勢,這樣你要我如何相信,站在魔族那邊會有好結果?別再跟我提我前世是誰誰誰那套了。即使仙門百家因為這件事前來問罪,我大不了就是被逐出歸藏宗,或者被廢去修為做個普通人囚禁一輩子,至少不會丟了性命。」
說著,他自嘲道:「我可不像你們,可以自由捏造分身。若你們那樣挨荀妙菱一頓胖揍,我估計早就去閻王那兒報到了……退一步說,仙盟對待叛徒的手段也不簡單。一不小心,我就會變得生不如死。如果是你,你會願意下這個賭注嗎?」
兆慶臉上的厭煩幾乎要遮掩不住。
他沒想到,自己等了幾千年的轉世,就等來了這樣一個人——貪婪懦弱,步步算計。說他有信念吧,這信念不堪一擊。說他多有底線,底線好像也是沒有的,一切只因利益而動。而且他還一點風險都不願意冒。這話里話外,不就是在暗諷他們幾個魔君沒用,弄不死荀妙菱。
只要有荀妙菱在一日,他為保自己的退路,就不敢越雷池一步。
兆慶:「那你想怎麼樣?想讓我殺了她?」
林堯露出一個狡猾的微笑:「我可沒這麼說。」
「你在歸藏宗的經歷,我也略有耳聞。從荀妙菱築基期開始,你就被她壓著打,後來還眼睜睜看著屬於自己的神器落到了她手裡。你說你看不慣她,想除掉她,我信。」兆慶緩緩走來,用一種冰冷而蠱惑的語氣道,「這既然也是你的夙願,那你不妨親自動手,我從旁輔助……一次出色的合作,既能提升你對魔族的信任,也能達到我們共同的目的。何樂而不為呢?」
林堯沉默了一會兒。
隨後直白地說——
「我不干。」他說,「除非你親自動手,我來做輔助,那還有的商量。」
兆慶負手,嗤笑道:「你怕了。」
林堯反唇相譏:「你不怕她?」
「這種事情合該你去。身為同門,你能把她的警戒心降到最低。」
「你去。你好歹也是個魔君吧?連一個化神期的修士都辦不了,這像話嗎?」
石室中,兩人四目相對,互相瞪眼,爭論不休。
最後,不知是對荀妙菱的恨意占了上風,又或者是兆慶覺得林堯這麼個廢物容易拿捏不必過於警惕——總之,兆慶一邊感受著額頭不斷跳動的青筋,一邊無奈的鬆了口,答應了林堯的條件。
……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魔族的領導者不是那個被困在伏魔鍾里吱哇亂叫的瘋子,就是眼前這個轉世之後智商和道德雙雙跌了不止一個檔次的林堯?
把前世的神魂給他捏回去之後能好一些麼?但殘魂也只是殘魂,能彌補回來多少都是未知數……
嘩啦一聲,鎖鏈落下,林堯跌在地上。還沒等他爬起來,就感覺一股大力扣住了他的下巴,強行往他嘴裡塞了什麼東西。
「這是我們巫族煉製的毒蟲。只需我一個念動,就能發作。」兆慶盯著他,說道,「若你不信守承諾,臨時反水,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巫族需要的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族長。你若是什麼都做不到,那至少該學會俯首聽話。否則,你活著也就沒什麼意義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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