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妙菱默默把我碗遞過去:「阿姣,你不如自己嘗一口試試呢?」
鍾姣接過了藥。
她心想,自己堂堂一個醫修,怎麼能在病人面前嫌棄自己的藥難喝呢?不過一碗湯藥而已,再苦也該坦然下咽,這才是醫者該有的擔當、該樹立的榜樣!
說著,她抬頭就給自己猛灌了一大口。隨後裝作若無其事道:
「這藥其實……噦……也沒那麼難以下咽……噦……裡面都是上等、藥材……噦……不喝完太可惜了——噦!」話音未落,後半句被劇烈的乾嘔聲淹沒。
荀妙菱:「……」
似乎是注意到了荀妙菱不忍直視的視線,阿姣一咬牙,又給自己灌了一口。隨後豪氣萬丈地撂下藥碗,雙眼亮晶晶道:
「師姐,你看!只要鼓起勇氣,這藥是可以喝的,像我就沒事——yue!」
荀妙菱:夠了師妹,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
第117章
好不容易止住嘔吐,鍾姣也不再勉強荀妙菱喝藥了。而是抱著自己的藥碗可憐兮兮的蹲在一個角落裡,開始當蘑菇。
她的聲音嗚嗚咽咽的:「我煮藥這麼難喝……要是師父嫌棄我,以後不留我在藥廬里幫忙怎麼辦……」
荀妙菱心道,不會的。以秦太初護崽子的程度,只要這靈藥是真的有效,她哪怕把病人都打昏了也會把藥全給他們灌下去,然後夸阿姣這個藥熬的實在是太有個性了。
秦太初教了這幾百年的徒弟,也只遇到這一個醫修苗子,哄著還來不及。所謂人無完人。雖說她熬煮的藥味道奇差,可這點瑕疵,在驚世天賦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你就說這藥有沒有效果,病能不能好吧。
就在這時,一旁的林堯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他痛苦地低吟一聲,只覺得自己身上還有些沉重,喉嚨里也噎著一股古怪的腥澀味道。
「嚇死我了。我剛剛好像做了個噩夢。」他臉色蒼白地爬起來,捂住自己的額頭,心有餘悸,「我剛夢見個青面獠牙的魔神,捏著碗毒藥往我嘴裡硬灌……」
荀妙菱聞言拼命給他使眼色。
作為一個煉丹師,丹道與醫道本就不分家,只見林堯十分熟練地開始給自己診脈,發現自己身上只剩一些餘毒未清。他一邊盤算著該用藥廬里的什麼藥材來驅毒,一邊分出一邊抬眸望向荀妙菱,疑惑道:「荀師姐,你這是怎麼了……?」
順著她的視線,林堯看見了蹲在牆角里的鐘姣。
再看著她手裡的藥碗,林堯突兀地沉默下來。
之前那個在夢裡灌了他一嘴藥汁的人,不會就是他師妹吧?!
他的嘴角僵硬地抽動一下。
「咳,那什麼,我剛剛是開玩笑的。」他十分生硬地找補道,說罷端起藥碗,試探性地湊近嗅了嗅,一股難以名狀的氣味直衝腦門,瞬間喚起了他更多的記憶,連腸胃也自動痙攣起來——但為顧及師妹的面子,他硬生生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這是誰煮的藥?真不錯,好新奇的藥方。難道是師尊新研製出來的嗎?」
把鍾姣的水平和秦太初放在一起比較,這話就明顯是恭維了。
不過這句話多少還是起到安慰作用。
鍾姣微微紅著眼眶,抬頭看他:「師兄,這藥方真的有這麼好嗎?」
林堯連忙點頭,扯出一個笑容:「是啊,當然!」
鍾姣吸吸鼻子:
「二師兄,謝謝你安慰我。我承認自己煮的藥很難喝。你就不要勉強自己說這些違心之語了。」
接著,她很快振作起來,眸中重新亮起璀璨的光華:「接下來,我會努力改良藥方,爭取讓它們的味道變得能入口一些的!」
林堯說不出話來了,只能勉強一笑,抬手給她比了個大拇指,以資鼓勵。
說真的,他對此不抱希望。
那藥難喝的都能拿去當刑訊工具了。能把靈藥熬成這般極品,簡直是老天賞下的特殊天賦。就像他大師兄彈琴,魔音一響,便能殺人於無形。這種本事旁人複製都複製不來。
但能怎麼辦呢?這個家還是要靠他撐起來啊!
這麼感慨著,他整理了自己的衣襟,下了地,環顧一周:「師父和謝師叔呢?」
「開宗門大會去了。」荀妙菱隨口答道,說著,她好像想起了什麼,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個珠子來。
那是定魂珠。
原本定魂珠是純黑色的,但在這三天內慢慢染成了瑪瑙般的鮮紅,而且還隱隱出現了幾條裂縫。
荀妙菱神色凝重:「還有件要緊事需要解決。」她頓了頓,眼中泛起冷意,「這是聚魂旗剝離出的上古殘魂。兆慶擄走你們,就是衝著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