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色漸漸退去,天邊泛起魚肚白。
林堯見荀妙菱連頭髮都沒掉一根,結結實實地鬆了口氣。
「荀師姐,那個……」
「死了。」荀妙菱言簡意賅道,「放心,化成灰了,死透了。」
林堯懸著的心徹底安定下來。
他與荀妙菱走出神墓。天際泛著微光,將樹梢染成冷寂的色調。不時有鳥兒飛出巢穴,在空中化為一個個黑色的小點。林堯望著天邊那片朦朧的青灰色,忽然道:
「師姐,我大概猜到是誰把聚魂旗放進那個神墓里的了。」
「是誰?」
「魔君兆慶。」林堯道,「我被他捉走的時候,親耳聽他說過,他知道神墓地存在,也知道我去過神墓。」
林堯拿到聚魂旗的時間太過湊巧,地點也不對勁。
林堯拿到聚魂旗後並沒有大張旗鼓地使用過,而是轉手送給荀妙菱,但兆慶捉了林堯張口就管他要聚魂旗,是早就料定聚魂旗在林堯身上——
那只有一個解釋。
聚魂旗,就是他放在神墓里的。
他引導林堯進了神墓,在他身上種下神皇的種子。然後順理成章地讓他帶走了佩劍、功法、以及聚魂旗等物。
林堯是被兆慶引導入了一個思維誤區:他下意識以為,他拿走的這些陪葬品是屬於墓室主人的。日後知道了自己是桑祁轉世,回想起來,也只會覺得那是巫族的人給他的前世置辦的墓穴。
等到他發現,巫族和神族原本不共戴天,巫族根本不可能給族長置辦一個名為「神墓」的墓穴時……
他還是他自己嗎?
說不定,神皇留下的種子已經在他腦袋裡生根發芽了。
荀妙菱聽完林堯的話,皺了皺眉。
「我們得通知簇幽。魔君兆慶,是站在神皇那邊的。」
第156章
魔域,血池旁。
簇幽和兆慶幾番纏鬥。兆慶下手狠決,已經沒有一點身為魔君的顧忌,仿佛打定主意不讓簇幽拿到吹魂。
同樣的,簇幽下手也毫不留情。
她早就接到了荀妙菱的傳信,知道此人是叛徒。何況她平時對他也沒什麼好感。
簇幽手中揚起漫天的傀儡絲,無數魔氣四溢的傀儡向兆慶撲了過去,幾乎要把他淹沒。
「魔族活的越久,吞噬的同類越多,實力就越強。兆慶,你我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我們心知肚明。」簇幽面色平靜,眼神中卻帶著一種兆慶不願直面的銳利,「我們身上也就剩這條髒命。你不去復仇,卻只想著苟活,你難道對得起那些被折磨的同族嗎?」
兆慶沉默不語,只一味地揮刀反抗。
在生死一線中,他沒想出什麼機敏多變的招數,能依仗的只有千百年來始終傍身的刀法。
就是憑藉這一身武藝,他從普通的族人晉升為族長的近衛,隨著歲淵征戰;也是憑藉這一身武藝,讓他從最初的那場瘋狂殺戮中倖存,握著鮮血淋漓的武器,踩著同族親友的屍體,成為了最初的魔君之一。
刀氣如長風浩蕩而來,凜冽孤絕,讓天地都為之色變,頃刻間於傀儡群中殺出一條道來。
簇幽雙眉微皺,撤身後退。
青色短刀如迅疾流星般飛旋而來,簇幽立即抬手,駕馭魔氣,試圖阻擋這凌厲的攻勢。可緊接著,兆慶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眼前,手中短刀寒光一閃,朝著她狠狠劈下。
殺意凜然的、閃爍著青色寒芒的短刃,化作一道肉眼難以捕捉的流光,直刺簇幽的眉心!
簇幽眉心一點刺痛,仿佛已被刀尖刺破。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小小的蛛型傀儡從簇幽的肩膀上爬了出來,躍至半空。
它眼中紅光一閃,無數細小銀絲如暴雨傾盆,迎面向兆慶撲去。柔韌的絲線擰成繩結,頓時纏住兆慶持刀的手腕。
一開始只是一隻。
轉眼間,又爬出了兩隻、三隻——
簇幽以手做刃,一掌劈出去,逼得兆慶手腕一松,那柄短刀應聲落地。
密密麻麻的蛛絲很快在兆慶身上結成了一片蛹,將他牢牢束縛在其中。
他嘗試喚來另外幾柄短刀,衝著那雪白的蛛絲不斷劈砍。火星迸濺,可看似脆弱的蛛絲卻紋絲未動。
兆慶的臉色終於變得難看起來:「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簇幽為了淬鍊那一根「牽絲引」而得到的廢料。
數千年下來,只成了那一根,怎麼可能沒有失敗品呢?
「牽絲引」是煉成了,在荀妙菱那裡也起到了作用。而剩下的這些絲線,延展性雖然有限,但是韌性卻是不輸「牽絲引」的。別說是兆慶的短刀,即使是魔主的「吹魂」想要一口氣砍斷這麼多絲線,也是難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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