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硬生生挨了下來，愣是沒躲，也沒還手。
聞遙怕鬧大，趕緊攔著，盯著江然說：「你來幹嘛，出去，這裡沒人歡迎你。」
江然不知道聞遙也在這，他看了眼身後的霍銘生。
難怪他會對別人的事這麼上心，原來是因為聞遙。
江然蹭了下唇角，剛剛被打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但肯定沒有車子撞過來那麼疼。
想到姜媛媛的那些經歷，他心裡就一陣抽痛。
「嫂子。」江然開口：「我知道我是個混蛋，但是你讓我跟媛媛聊一聊成嗎，我想跟她聊聊。」
那聲嫂子，叫得聞遙很不痛快，她剜了霍銘生一眼，男人卻不為所動，沒聽見似的。
「遙遙，你讓他進來吧。」
病房裡傳來姜媛媛虛弱的聲音。
聞遙回頭去看：「媛媛，醫生說你現在不能經受刺激。」
姜媛媛強撐出一抹笑：「沒事的，他刺激不到我的。」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惹得江然的心口頓挫了一下，像是扯了一道口子，但不深。
聞遙還想說什麼，就被霍銘生拽走了：「放心，不會出事的。」
程岩也惡狠狠地瞪了江然一眼，但還是主動出去，騰出了空間。
病房內，此時就剩下三個人。
姜媛媛，江然，以及律師。
這是一場交易，更是一場談判。
但會是個什麼結果，全取決於姜媛媛，看她想要的是錢，還是愛。
*
聞遙在外面來回踱步地走，霍銘生攬住她，哄著她：「不用擔心，我在呢，江然不會亂來的。」
聞遙咬著唇：「媛媛她……真的很可憐。」
霍銘生擰了下眉心，說：「不要老想別人，你也很可憐，你自己也是個小孕婦，你連胎都沒做穩呢。」
話是這麼說，可聞遙還是擔心，眼睛一直看著病房，稍微有點什麼風吹草動，她都要上去聽一聽。
霍銘生心裡冷笑，也不知道，他以後要是出了什麼事，聞遙會不會跟現在似的心急如焚。
*
江然侷促地攥緊拳頭，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
可道歉的那些話，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讓姜媛媛好受一點。
「媛媛，對不起。」半晌，他才開口：「我只是想讓你打掉孩子，我不知道她會這樣做，讓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不過你別擔心，以後你還會有自己的孩子的，至於……」
不等江然說完，就被姜媛媛打斷道：「不會有孩子了。」
「什麼……什麼意思？」江然唇顫了顫，不明所以地看著姜媛媛。
姜媛媛眸光黯淡著：「醫生說了，我以後可能不會再懷孕了。」
「這……」江然心裡懊悔，他沒想到事情會走到這番地步，可是局面已經不允許他後悔了，他只能殘忍面對。
「媛媛，你放心我會幫你治療的，現在醫學很發達的，你不要擔心。」
江然看著姜媛媛慘白的小臉，心裡的憐愛又溢了出來，其實她現在要是想要愛，他也可以給她的。
「不用，那是我的事，跟你沒關係。」姜媛媛語氣十分疏離，比他們倆分手那天還要陌生。
她看著他，眼底沒了平靜，但是帶著濃濃的恨意：「但是江然你找人撞我這事，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律師這時候開口了。
「姜小姐，你因為被撞失去孩子這事，我們也很惋惜，但這並不是我們少爺做的，我們少爺對此並不知情。」
律師兩句話，就把江然從裡面摘得乾乾淨淨。
姜媛媛一聲嗤笑，她沒想到江然會這樣。
愛一場，做了還不認。
他算什麼男人。
江然也有點煩，他剛想警告律師，就聽見律師繼續說：「但是礙於您的孩子跟我們少爺有著密不可分的血緣關係，我們願意給你拿些補償金。」
律師的語氣很強勢。
他是江家的御用律師，手段很硬，江然這事可大可小，得找一個信得過的人來。
「譚律師！」江然斥責地看著他。
譚律師垂下頭：「抱歉，少爺，我有哪裡做得不對，還請諒解。」
不等江然開口，姜媛媛就說：「沒有，他說的沒錯，我被車撞，孩子掉了都是我自作自受，如果我當初沒有招惹你，和你分手後及時打掉孩子，我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的。」
眼淚從姜媛媛的眼眶裡溢出，很沒出息。
她擦乾淨，不想把自己顯得那樣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