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從道的手指從第一行開始隨著目光下滑,那圈紫色的光暈也隨之掠過酒水單的邊邊角角,將每一寸都照了個遍。
「現在幾點了?」
「十點整,先生。」
江從道盤算一番,晨起時趁著肖聞沒醒給了他四個小時,眼下距離肖聞的時間清零還有一個小時,回去的車程又需要二十分鐘,時間確實有些緊迫。
說話間,光圈已經照到了最後一行,一行泛著螢光的小字驀然出現在紙上,江從道將手指移開些,那幾個字又不見了。
但他還是看見了字的內容。
[其他價格:三天二十一小時]
「您要支付嗎?」
「其他,是什麼意思?」
服務生仍舊微笑著,從衣兜里拿出專門繳費的收款機,又問了一遍:
「門已經打開了,您要支付嗎?」
他將收款機放在桌子上,身子稍有些前傾,像是一種催促。
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路可選,江從道猶疑著付了時間,那服務生便拿起收款機回到了吧檯,將他自己晾在了座位上。
吧檯的調酒師遠遠地向他投來一個眼神,隨後敲了敲身後的牆壁,約莫過了一分鐘,一個穿著艷麗的女人踩著高跟鞋坐到了他身邊。
這人抹的口紅活像吃了死老鼠,裙子緊得不能再緊,凸顯出火辣的身材,神情諂媚,但面孔不失英氣,眉眼間還帶著些鋒利。
「先生。」
那女人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刺鼻的劣質香水味道撲面而來,江從道被熏得喘不來氣,一把將那人推到了一邊。
「這就是『其他』的服務嗎?」
江從道說著,捏起酒水單拍回女人懷裡,起身走向吧檯:
「那你們還是把時間退給我吧,我對你沒興趣。」
「別急啊先生。」
江從道剛走出去兩步,那女人又貼了上來,故意似的倒在他身上。江從道下意識扶了一把,還沒等推開,那女人便立刻換了副神情和腔調,轉頭朝著門口走去。
「行了,走吧,衣服都給我拍髒了,真他媽煩人。」
江從道被這一通操作整得雲裡霧裡,但還是連忙跟了上去。那女人本就個子高,踩著七八厘米的細高跟比江從道還要高上一些。這點高跟似乎並不影響她行動,相反還走得異常得快。
她循著支路拐了幾個彎,不一會避開了人群拐進小巷。江從道越走越覺得眼熟,直到走至一個偏僻的斜路口,才認出這就是他不久前跟丟那兩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