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一邊說著一邊向後退,雲刃在一番糾結後也扔下槍舉起了手,他顧忌著肖聞如果有什麼閃失,江從道要跟他拼命。
刀疤臉:「你,單獨過來。」
他看向江從道,而同時半開的副駕駛車門中躥出一條狗,張嘴銜起了槍。
江從道原本隨著刀疤臉的步伐向前,在走至后座車門時餘光瞥見什麼,忽然停下了腳步。
後玻璃窗碎裂時幾個人皆是一驚,江從道未曾預料到事態是如此發展,但身體比大腦先一步做出了反應,只見他飛身上前,一手握住了箭頭,另一手抓著肖聞的胳膊向懷中一拽——
「方多米,把槍給我!」
剛開了一槍的方多米抖著手便將槍扔了出去,那一槍剛好命中刀疤臉的胳膊,江從道攬著肖聞,接過扔來的手槍,對準了刀疤臉的腦門。
方多米開完了槍才覺出後怕,他做事欠考慮,剛才那一槍險些就打在肖聞的脖子上,此刻便心虛至極。江從道遠遠瞪了他一眼,他便逃也似地打開車門,還摔了個跟頭,忙抱住了雲刃的大腿。
這套鑽進沙子裡劫車的路數雲刃聽白廷舟說起過,截斷水源供應的也是這幫人。這是活的路標,因此江從道和雲刃都默契地沒有開槍。
沙漠裡踩不住高跟鞋,雲刃直接脫掉扔進方多米懷裡,隨後不知從哪個口袋裡撈出一條尼龍繩,三五下將刀疤臉捆了個結實,直接扔進了後備箱。
他在忙活著綁人時,江從道正一臉擔憂地端詳著肖聞脖子上的傷口,整得肖聞都有些不好意思,一個勁兒地往車上去。
雲刃:「行了你,開車去吧,屁大點口子,一會就自己癒合了。」
他推了一把江從道,後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難捨難分地抓著肖聞的手。
雲刃:「你倆粘一起了是吧?」
於是一分鐘後,這個電燈泡被江從道塞進了后座,肖聞則坐上了副駕駛。
雲刃看不下去,心道愛情真是個惑人心智的東西,拿過方多米懷裡的高跟鞋,長腿一翹搭在車門上,向後一倒,躺在方多米的腿上,睡了。
車胎沒破就是萬幸,雖說六扇窗戶碎了四個,一路上車裡冷風掃得人臉生疼,一行人還是在天黑之前抵達了驛站小鎮。
這次的過路費理所應當交給了後備箱裡那個刀疤臉,這人手心裡總共有四十多年的時間,江從道拿刀挾持著這個人體付款機,開了兩間旅店裡最貴的房,還到對面的餐館裡點了一桌好飯。
四人一狗,最末還拎著個被五花大綁的人,老闆娘看見這人的裝束便變了神色,這種人在驛站小鎮無人不曉,他們管這群劫匪叫「沙鼠」,沙鼠規模浩大,幾乎每個驛站小鎮都有上百隻,和驛站里的每一個商戶都有千絲萬縷的利益關係。
幾人很快便引起了餐館老闆的注意,笑臉相迎從樓下的散桌送到了樓上,開了個單間。
房間算不上亮堂,正中間一個燈管,燈管上還沾滿了塵土,四面的牆壁貼了不知道幾層牆紙,破破爛爛地起了毛,擦過的桌子椅子勉強還算乾淨,地面上整齊的木地板倒顯得有些違和。
雲刃:「連個窗戶都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