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
一分鐘的功夫肖聞的衣服便已經被汗浸透,束縛帶的邊緣與皮肉連接的地方磨出了一道道紅痕,整個機艙內只能聽見肖聞異常的呼吸聲,像是漏了氣的風箱。
「我是誰,記不記得......」白廷舟快步上前,急切地說著:「風山鎮,富人區,零七號路的藥房,疫病,你要救他,救江從道,記不記得......」
肖聞好一會才勉強把氣喘勻,望著白廷舟,輕搖了搖頭。
「我......不記得你。」
「為什麼!」他踹了一腳躺椅,轉而揪住李醫生的衣領:「他為什麼還是記不起來!」
「我告訴過您的,這種方法是有風險的......成功率也是一定的......」
他欲言又止,但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白廷舟:「就算......就算您今天把他弄瘋弄傻,他也未必......」
未必能想起來你到底是誰。
「給他留一口氣就行,我能救得回來......」
他陰沉道:「繼續。」
電流再次猝不及防地襲來,在血肉之中穿梭衝撞灼穿大腦,生理性的淚水在大睜著的眼睛中蓄滿,又因著劇烈的掙動肆虐滿臉。
而隨之而來的,是閃過大腦的零散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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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零號區,已繳納關卡費,祝您旅途愉快。]
鐵欄一節節收起,肖聞踩下油門,車輛緩緩駛入平整乾淨的零一號街道。
零號區,也就是口口相傳的富人區,緊挨著風山鎮,十五個月的高昂路費,讓進入這裡都成為一種困難。
街道兩旁栽種著綠色樹木,每棵樹上都吊著營養液,零號區就像是地球荒漠化之前的發達城市,霓虹燈,林立的高樓,供給休閒的人工島,以及生活在這裡的、裝著講究、步履悠閒的人們。
「您好先生,請問需要點什麼?」
「我從別的鎮上來......」
「您是要買特效藥嗎?」
「對。」
站在前台的女人穿著白大褂表情熱絡,說出來的話卻叫人一陣心寒。
「這一盒藥,售價為一百五十年,一般服用一盒就能痊癒了,您如果需要的話,這邊付一下款吧。」
「稍等......」
肖聞手頭滿打滿算只有三十七年的時間,就算把房子車全都當掉也就能湊個七十年,還不到售價的一半。
於是他拿著藥到護士跟前,輕聲問道:「可以......按粒買嗎?」
護士有些意外,從頭到腳將他打量一遍,心道裝扮得這麼人模人樣,竟然是個連一百五十年都掏不出來的窮光蛋。
「對不起先生,本店不提供這種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