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廷舟眯起眼睛,端詳著肖聞臉上的神情。肖聞說得模稜兩可,他分辨不出這是想起來了或是沒有,只是在得到李醫生的許可之後再次按下了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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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山鎮的街道上比離開時又多出些屍體,有些已經腐爛生蛆,有些看著還很新鮮。回家必經的街口上幾個眼神兇惡的男人盯著肖聞的車,攥了攥手裡的刀。
但尚沒等到機會,幾顆暗中的子彈就已經要了他們的命,而那些子彈正來自於白廷舟任命來「保護」肖聞的人。
尾隨一直持續到肖聞進入樓棟,肖聞進入家門的第一件事便是拉上窗簾阻隔視線,隨後端著水杯進入了臥室。
走時江從道臉上還燒得發紅,此刻已經顯出些白來,床頭是打碎的玻璃杯,肖聞來不及清理,將江從道扶起,擠出兩片藥粒塞進了他的嘴裡。
「江從道,能聽見我說話嗎?」
他將一杯水全都灌了下去,伸手拍了拍江從道的臉,貼近他的耳邊說道:「聞哥回來了。」
烏黑的睫毛顫了顫,江從道沒有出聲回答,但卻用手指抓住了肖聞胸前的衣襟。
肖聞鬆了一口氣,跪坐在床頭,兩隻手緊緊地抱著江從道的肩膀,將自己的臉貼上他的側頸。
「聞哥回來了......」
滾燙的眼淚隨之流下,肖聞一把按滅了燈,任憑淚水在黑暗之中肆虐滿臉。
「聞哥......」江從道感覺到脖子上有什麼東西在一下一下地抽動,「你在哭嗎?」
肖聞立刻止住了聲音,伸手拂去臉上的淚水,蹭在枕頭上,隨後擠出一個笑來。
「沒有,我正開心呢。」
許是藥效發揮了作用,江從道的後背開始發汗,身上也不再似剛才那般燙,還恢復了些氣力,虛虛地抬手搭在了肖聞的背上。
「遇到什麼事了嗎......」
「是啊,」肖聞眼中無神,低聲回答:「開心的事。」
「是什麼,我也想聽。」
江從道感覺有些熱,伸手推了推肖聞的肩膀,試圖拉開一點距離,但肖聞偏不鬆開,他幾番嘗試未果,最終認命地將胳膊圈在了肖聞的腰上。
肖聞:「你的病快好了。」
江從道驀然睜開了眼,後知後覺地發現幾分異常,他的頭沒那麼暈了,手腳也不似之前那般冷了。
他欣喜不及,一激動反倒嗆咳起來。
肖聞:「我弄來了藥,把這一盒吃完,你的病就全都好了。」
江從道皺了皺眉,他知道藥很貴,肖聞買不起。
他連忙翻過肖聞的手掌心,在看見跳動的數字後才放下心來。
「你從哪弄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