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我只想知道為什麼,」江從道與肖聞額頭相抵,鼻息交纏,語氣近乎哀求:「我想知道為什麼,我哪裡做錯了,你告訴我,我改掉......」
肖聞被這句話刺痛,他見不得江從道這副卑微的模樣,但又被即將到來的期限擾得心煩意亂。
江從道八歲時失去父母,自那之後寄宿在姑姑家裡。他像一個漂泊在海上淹不死也上不了岸的人,好不容易在十八歲等到了一艘船,他想要永遠留在這艘船上,再也不想回到冰冷的海。
「聞哥,你別離我那麼遠,我只有你了......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你答應過我的......」
他在一遍一遍地重複,好像說的次數越多,這句話就能越真。
江從道一直得不到回答,幾近崩潰,肖聞偏過頭去,用手蓋住了自己的臉。
「聞哥,你回答我啊......」
「你想要我說什麼?」
「你不會離開我,是嗎?」
「是,」他長嘆了一口氣,偷偷摘下江從道送給他的那枚戒指:「不會離開你。」
肖聞想,就當耍了個賴,讓這枚戒指代替自己,是不是......也不算食言?
放屁。
他自己都覺得荒謬至極。
可他又確實沒什麼別的選擇了,索性就做個騙子吧,做得像一點,最好讓江從道能夠就此恨上他,釋懷掉以後偶爾想起,還能吐口唾沫罵他一句:
「呸,狗東西。」
那樣他們心裡會好受一些吧。
於是在江從道摟著他睡去之後,他又把那枚戒指戴在了手上,在第二天清晨時結了房子裡的電費,買好了早餐放在桌上,說了違心的話,做了違心的事,最終將那枚戒指從窗戶上扔了出去。
只留下江從道一個人再次溺入海中,一日日守在原地,卻久久等不見那一艘船來。
第51章
鬧劇結束之後,衣衫不整的肖聞被雲刃帶走,而他被白廷舟手下的幾個人拖進了盡頭的那個單人間,鎖了起來。
「對不起......」
江從道嘴裡喃喃地重複著這三個字,但只嘴唇動著,聽不見聲音。
他本以為白廷舟不會就此罷休,可從早上等到晚上,除去中途有人送來了點吃喝,便再沒其他的動靜。
江從道窩在牆角,身上有淤血的地方也麻木覺不出痛,一雙眼睛睜著,看不見幾分生氣,送飯的人趴在門口掃一眼,都想上去探探他的鼻息。
尤其是到了晚上,他燈也不開,淡白的月光透過百葉窗照進來,一條一條地鋪在他的臉上,映出臉其上斑駁的血痕,便更有幾分死不瞑目的意思。
「誒,裡邊那個,你現在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