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動靜?」
「地滑,摔倒了......」
「嘖,真麻煩......」
這一次他沒再猶豫,伸手便推開了房門,還沒來及伸頭看一眼屋裡的景象,對準他的花灑就被開到最大,突然襲來水流激得他掙不開眼睛,江從道瞅准機會,手中的輸液管一甩,眨眼間在那人脖子上套了兩圈——
水流聲掩蓋住了兩人爭執的聲音,江從道倚靠著牆,讓牆壁支撐著腰腹,費大力氣將人拖進了廁所,反手關上門後還沒忘心疼水,踢了個盆子過去接著。
那人起先是用手去扯掛在脖子上的輸液管,扯了兩下未果又去摸腰間的槍,結果發現槍包里已經空空如也。
保命的傢伙沒了,他面婻諷色忽地驚駭,頂著從腦門上流下的水柱睜開眼睛,卻見腰間的那把手槍不知何時到了江從道的手裡,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自己。
「瑪德,見鬼了......」
輸液管被打了結,另一端系在花灑的橫杆上,吊也吊不死,喘又喘不過,教人好生難受,男人只得頂著一張憋紅的臉,兩條腿亂踹著想要將江從道絆倒,但很快便放棄了掙扎,因為那樣似乎只會讓他死的更快。
江從道沒時間在這和他白費功夫周旋,只見他一手拿槍抵著男人的腦門,一手解開男人的外套,隨後是腰帶,即使負傷也不難看出他動作熟練,似乎對這種事情已經頗為熟悉了。
「天氣怪冷的,正好在這請你沖個熱水澡。」
他很快便將男人的外套衣褲扒了下來,手中槍口一轉,槍托朝著男人的太陽穴用力一砸,將人砸昏了過去。
兩人的衣服都幾乎濕透,所幸男人穿得那套衣服幾乎全黑,就是濕了也不太明顯。江從道將那套稍微有些小的衣服套在身上,勉強扣住最上邊的扣子。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站直身子,適應了傷處撕扯帶來的疼痛之後,動了動胳膊,將槍枝插回腰間,閃身出了房門。
江從道儘量維持著自然的走路姿勢,額上很快滲出些許冷汗。正午正是護士換班的時間,護士站只有一個人低頭記錄著什麼。
電梯屏幕上的數字正在不斷上升,最終停在他下方三層的位置。
不知道那一層是誰下了電梯,他走到走廊盡頭,一張簡略的樓層科室分布圖張貼在牆壁上,位於他樓下那層的是眼科診室。
那肖聞會去哪一層呢?
江從道快速瀏覽著整棟樓的布局,走廊中已經有人朝他投來懷疑的眼神,興許是看出他的行為和身型有幾分不對,駐足打量幾眼後快步離去。
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而正在這時,位於走廊正中的電梯門「滴滴」兩聲,緩慢打開。
此時的走廊中已經看不見江從道的身影,他趕在電梯門完全打開的最後一秒躲進了盡頭的雜物間,但幸運的是,雜物間半敞開著的門上,有一面玻璃鏡,剛好照到電梯門的邊緣。
就是這匆匆一瞥,江從道心便猛地攫住,儘管肖聞那張不見血色的臉只映入瞳孔不足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