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從道把肖聞護在懷中,但快速閃動的紅色燈光和黑暗中飛來的子彈隨時威脅著人的生命,敵在暗處,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
一束煞白的燈光猝然從身後的樓頂亮起,伴隨著雜亂的腳步聲,江從道能看見四面八方圍過來的人影,一步一步將他們圈在其中。
「都別過來!」
他忽然站起,將白廷舟挾持在身前,用刀刃抵住他的脖頸,面對著蜂擁而來的人群。
還沒等江從道說什麼,對面人群中為首的男人勾了勾手指,緊接著兩個人被挾持著走了過來,赫然是雲刃和方多米。
白廷舟肉眼可見地興奮起來,即使無法掙脫束縛也開始不顧死活地嗚嗚吼叫。人數和武力都不成正比,得救似乎已經成了板上釘釘的事。
「請把白先生交出來,否則這個叛徒和你的同伴,都會死在這裡。」
「你急什麼?」
被蒙著眼睛的雲刃忽然說道,帶著點譏諷的意味:「這麼敬業,這姓白的是你爹?」
「雲先生,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
為首的金髮男是白廷舟的管家,也是第一個察覺出不對派人調查的人,有點手段和頭腦,硬碰硬肯定必死無疑。好在江從道死死勒著肖聞的脖子,抓緊了他活命的最後籌碼。
江從道:「反正我也不剩幾個月的時間,你們真以為我怕死?我死了無所謂,但是他死了,你們的薪資,可就沒著落了。」
雲刃眉峰一動,連忙附和道:「前幾天這姓白的睡了你兒子呢,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一晚上給八個月,你應該知道這事兒吧?」
管家面上的神情陰沉下來,雲刃還硬往槍口上撞,一句接一句往外蹦,沒一句好聽的話。
「他就是有幾千年幾萬年,到你這的薪資還是有零有整。我賣命賣的時間不短吧,才弄到四十多年,這點時間在零號區可連個像樣的房子都買不起。」
「我為白先生工作......拿多少都是應該的。」
白廷舟更來勁了,止不住地點頭,刀尖劃破皮膚也毫不顧忌,嘴裡嘟噥著什麼,支著身子要往外走,恨不得跪下來給管家磕個頭。
雲刃:「得了吧,不知道有多少個槍口正對準我們呢,真想救人,哪用拖到現在啊。」
「你......胡說什麼......」
三言兩語,挑撥離間,雲刃見狀,繼續煽風點火:「白廷舟可是說過要趕緊把你們耗到死,然後換一批新人來呢,估計是嫌棄你長得不行。」
白廷舟聽愣在原地,但被堵著嘴,一句話也講不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管家緩緩收起槍枝,解開了蒙在雲刃眼睛上的布條。
「你又有什麼好主意?說來聽聽。」
---
零號區的禁行令短暫地施行了兩個小時,在約莫九點多鐘的時候,霓虹燈重新亮起,城市從寂靜中脫離出來,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