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常明白自己的能力,也很明白我們的能力,才會如此自信。」唐傑閉上眼,重新回想起當時的一幕幕,才發現這裡所有人都在按照她的步調走:「當第一個人上去沒有成功的時候,剩下的人必定也會想要嘗試,這是人類最基本的好奇心與好勝心。」
「而且她給的每一條情報都十分關鍵。」克雷格手裡拿著一個本子,詳細記載著唐傑所回憶的所有信息,其中關於魚怪的部分被他加粗標紅。
「如果說第一條索敵信息是作為戰士可以觀察出的範疇,但從第二條開始……」
克雷格分析道:「她知道這些魚怪可以和同伴交流,且能喚來同伴,還能用強勁的吸力掛在天花板上……」
唐傑接道:「這證明要麼她從圍攻之中活下來過,或者有其他人做過此類實驗、或者她目睹有人因此而死,她至少經歷過其中一項。」
「不瞞你說,我有一點很奇怪,你們在這裡沒有成功殺死任何一隻魚怪,你們又在最後一個階段和它們短兵相接……」克雷格奇怪地看著唐傑:「你們是怎麼活下來的?」
「我們用的穿刺。」唐傑說,「你可以檢查魚怪,它們身上除了槍傷就是穿刺傷,這些魚怪對於穿刺的抗性比起切割和斬擊來說很弱。」
「也是那位神秘女士的提醒?」
「是的,沒錯。」
「真希望我的上司也有這種見識。」克雷格撇撇嘴道:「走吧,繼續我們的前期調查,這關係著我今天能不能出報告。」
他們沿著愛妲·梅森走過的樓梯重新踏上甲板。
克雷格忽然有些說不出的怪異感。
於是他自己跑下樓,然後再次爬上來,又跑下樓,再爬上來。
反覆數次之後,唐傑終於忍不住問他:「這位警探,請問你是在減肥嗎?」
「不是,我是在想,這條船外部加上內部一共有五處樓梯,她為什麼要特意選擇這個沒有窗戶的樓梯走到甲板,哈哈,現在我知道了!」克雷格神情激動——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激動。
這是唯一一個沒有任何窗戶的樓梯。
「它影響了人對時間的感知。」克雷格轉頭看向唐傑:「你們上來之後有沒有注意到什麼,有沒有看時間?或者覺得天黑得比較快?」
一樓的窗戶被拆了,但窗簾沒有,他拉上窗簾之後再走上來,沒有窗戶的漫長通道和旋轉向上的樓梯隔絕了人對外界的感知,見到通道口那一抹光亮的時候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你這麼說,確實……」唐傑低頭沉思:「我們當時在一樓不知道呆了多久,因為是全黑的窗戶,我們根本看不到外面的天色,上到甲板之後天已經快黑了……」
「滴滴滴——」克雷格警探的手機響起,他拿起電話說:「稍等。」
「餵……所有錄像裡面都沒有影像是嗎?」
「我怎麼知道的?……當然是我已經遇到過一次這種情況了,但是這次肯定有大量目擊者。」
「船上大部分工作人員和戰士都見過她,但沒有任何拍攝設備記錄下她的樣子……你們不會找個畫嫌疑人畫像的畫出來嗎?」
「……沒有人會憑空消失,那這些噁心的魚是怎麼出現的?」
片刻後,克雷格警探掛了電話。
「他們覺得這個人肯定沒有憑空消失,而是用某種魔術手法混在人群中下的船。」克雷格說:「這些人現在想把所有乘客都試探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