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畫上只有哺乳圖。
現在這幅畫仿佛活了起來,它被不知名的力量添加了許多細節,給人莫名的生動之感。
雖然本身只是細碎的鏡片,大塊色彩鋪就的畫面上,能看到母親背後的窗戶,與他們身前桌子上的花束。
仔細看去的話,能看到桌子上的花束由許多五官拼接而成。
只有五官的花束,鼻樑是枝幹,耳朵是葉片,花蕊是嘴,花瓣是牙。
身後的窗戶是牢籠的模樣,裡面散落著大小與形狀不一的眼。
瘋狂而怪誕的畫,普通人看到會有種五官被拉扯的感覺。
惡靈的本體不是羊頭的乳母,也不是豎瞳的嬰孩,更不是四散的眼與五官拼湊的花。
它是花瓶,是牢籠般的窗戶,是婦人身上潔白但形狀如同裹屍布的衣物,它是環境、也是場景,是不會被人第一眼注意到,但組成了這幅畫的事物。
它在困住五官的花瓶、困住雙眼的牢籠,以及困住婦人的枷鎖之上。
在這幅畫之下喝酒,會從酒杯中的倒影看到這幅畫。
第一個中招的就是酒吧老闆,自己想要的畫面裝好了,他當然要試試看能不能達成自己要的效果。
是的,他達成了。
就是和他想得不太一樣。
不是讓喝酒的客人見到畫面,再抬起頭的驚喜,而是自己自身,成為花朵第一個組件的驚喜。
滿滿一瓶鮮花,都是被人放棄的五官。
「魔女的惡臭。」花朵發出了聲音,無數張嘴一張一合,男女老少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變成混響,「你進來的時候隔著老遠我就聞到了,這裡已經有人占了,去找另外的地方吧,魔女。」
「你似乎對魔女非常了解。」貝阿朵莉切踩著貓步,紫色的長裙在她走動下搖曳,她站在惡靈的正下方,「方便介紹一下魔女嗎?當然,我並不是請求。」
「求我告訴你?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天花板上的嘴頓了一下,枝幹上的耳朵晃動著,接下來,許多張嘴在互相交談,竊竊私語聲四起。
「她剛剛說了什麼……」
「她是不是不尊重我們?」
「打死她!把她的臉搶過來!」
「閉嘴,吵死了!」
貝阿朵莉切靜靜看著它爭吵。
「話說完了嗎?」她問。
「你既然這麼說了,那我不告訴你。」惡靈的所有嘴再次統一了意見。
「嗯。」貝阿朵莉切歪著頭,帶著笑容說,「所以,你下來吧,我不喜歡抬頭看著比我高太多的東西說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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