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條船的船長意識到事情大條了,原本想要隱瞞下這件事私自解決簡直無比愚蠢,他毫不猶豫接通和BOSS的電話,哪怕之後遭受懲罰,也比命喪於此要好。
「……事情就是這樣,突然有一個超凡者過來,殺了所有人。」船長解釋道。
「我知道了。」BOSS的反應超出他的預料,他的語氣冷靜到什麼感情都沒有,並且掛斷了通訊。
已經一天之內被掛兩次的三號船船長:……
「有人在蠻不講理地掀桌。」BOSS的眼睛閃過紫紅色的光,「掀桌的人,恐怕沒有預料到……一旦她決定不按規則出手,我能動用的力量超出她的想像。」
「去捕捉載體的人都死了嗎……算了,都是些廢物而已。」BOSS仰躺在老闆椅上,西裝下的皮膚出現樹皮般的龜裂,「動起來吧,禁令解除。」
仿佛無形的風吹過大地,已經生長到極限的植物們,氛圍變了。
醫藥公司的水泥廠房寸寸開裂,植株發芽的龐大力量頂開水泥的地面,在暴風雨中強行探出嫩芽。
苔蘚自陰暗的角落滋生,眨眼間遍布牆壁。
爬藤植物從牆角的花壇之中冒頭,近乎以塗抹的態勢將整個外牆占滿。
整座廠房,瞬間從廢棄的工業風工廠,轉變為廢棄百年後植物蔓生的廢土風格。
原本已經開始自相殘殺的兩隊人停下。
繁花與枝葉從他們的眼耳口鼻中盛開。
片刻之後,他們失去了人類的面貌,頭顱被鮮花遮擋得滿滿當當,如果非要比作一個功能,那便是——花盆。
人類的大腦與顱骨成為承載植物的花盆,如果有較大的植物無法順利生長,還會順勢從眼眶處頂開一節頭蓋骨。
鮮血混合濁色的枝葉從眼眶與耳朵中流出,但轉瞬間,他們便被更為繁茂的花朵遮掩。
雨衣、西裝,滿是塵土與血污的軀體頂著鮮花盛放的頭顱。
窗外陰雲漫天、大雨滂沱,廠房遍布綠色,藤蔓在天花板與牆壁肆意生長,苔蘚塞滿空隙,薔薇毫不客氣地占據較大的裂縫,獨享月光,牆邊挨挨擠擠著藍紫色的繡球花,繡球的夾縫裡盛開著小雛菊與蒲公英。
季節紊亂,但美。
有一種獨屬於植物的生命之美。
所有的植物都是同一個整體,都是同一個存在的眼線。
當他們再次舉起槍的時候,陳錄發現,攻略斷在了這裡。
最後只有大大的一行字:躲起來。小心所有的植物。
「怎麼回事?」陳錄懵道,她是根據攻略安排的戰鬥,時間根本不允許她看完,現在突然來這麼一遭,她看向周圍的植物,感受到森冷的視線。
之前一直被玩弄的獵物,忽然之間搖身一變成為了獵殺者。
陳錄知道,她和剩餘幾人的位置早已暴露,剩下的,只能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