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幾乎是一條死路。
所有人現在都是遊樂園員工的身份,員工身份的最大弊端,便是活動場地的固定化。
沒有其它的工作,員工是不能離開自己工作崗位的,一旦離開,會被直接視為失職。
封櫻知道這點,她一直有關注詭異直播,所有沒能取得其他身份,又直接失去自己當前身份的人,都會徹底變成詭異,迷失在怪談世界裡。
當務之急,是脫離員工的身份。
員工幾乎處處是坑。
她已經結束了上午的兌換時間,現在她在前往食堂的路上。
遊樂園的食堂很大,員工的用餐區和遊客區域分隔開,兩邊的食物並不相同,員工區域的食物看上去就像是一坨飼料。
分不清是什麼動物的,但人類如果有這個意願,是什麼都能吃進去的。
封櫻儘量維持著自己的表情,吃下去那一坨混合著生魚肉和玉米面粉,還有米飯和醋的東西。
口感像咽下去一口濃痰或者鼻涕。
也有人完全吃不下去。
她對面是一個黑皮膚的青年,看上去肌膚細膩,似乎家庭條件很好,他手腕上帶的是某種昂貴的奢侈品手錶。
這類貼身物品,如果時間緊急,是不會特意摘下去的。
他很顯然沒有吃過這種東西,眉頭一直緊鎖著,內心看上去正在天人交戰。
封櫻只吃了一口,她拼命擠著眼睛暗示對方,規則並沒有說要全部吃完,只要求必須吃飯。
怪談之內的其它存在並不像封櫻這樣還會給人遲疑的機會,幾乎是每個人坐下去的五秒之內,所有沒有做出進食動作的人周邊,都響起了拍照的咔嚓聲。
閃光燈也此起彼伏的閃爍著。
不只是原住民在拍照,害怕自己出局的天選者也是。
封櫻儘可能緩慢咀嚼著。
她伸出空餘的左手,用自己顯示無信號的手機拍下一張照片。
如果這種時候不拍照也是一種違規的話,她還是選擇拍照。
「你的家人怎麼聯繫?」封櫻咽下一口嘴裡的糊狀物體,儘可能鎮定道。
希望對面不要太傻,規則並沒有說必須交出正確的家庭聯絡方式。
對面說出了一串數字。
封櫻準備發送的時候,動作停頓了下來,她看到自己拍攝的照片上有一抹綠色。
螢光綠呈現在對面的人臉上,讓他看上去像一具被勾勒出來的骷髏。
封櫻再抬起臉,發現那綠色漸漸侵染到對面的臉上,他臉上的血肉也隨著顏色一起脫落下來。
但他毫無察覺,只是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封櫻顫抖著手刪除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