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行替她將碎發挽到耳後。
「一早就得起來準備,累壞了吧?」
平心而論,這些年想同瑤光結親的宗門不少,白燕行未必是最優秀的,但一定是最讓瑤持心覺得舒服的那個。
聽聞劍修一道出痴人,是「只痴於劍而不痴於人」。
自古拿劍當道侶的劍修多不勝數,別說情意了,這幫人連情商都沒剩幾分,實在是甚少有他這般面面俱到,體貼入微的人。
攬月常常羨慕地說:「劍修普遍不耽情愛,一旦動情便都是情種,像白公子這樣的,肯定是後者。」
瑤持心抱著他的腰撒嬌,「累當然累啊,只要值得就沒白費,怎麼樣,好看嗎?」
便興致勃勃地後退兩步讓他細瞧。
白燕行這點很合她心意。
有耐性,還從不敷衍人,哪怕是自己不擅長的事物,一樣答得認真。
劍修依言上下一番打量,認可地點點頭:「你本就好看,自然穿什麼都是好看的,不過麼……」
瑤持心:「不過?」
他拖長尾音,故意斟酌:「不過手腕太空,略顯單薄,若戴上這麼一個鐲子——」
瑤持心感到右腕倏忽一沉,低頭時發現多了個碧瑩瑩的玉鐲。
白燕行含笑:「正合適。」
這下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揣著小心思親自來給她戴鐲子的。
什麼鐲子非得這時候戴不可?
不必說,那意義自然是非同一般。
新婚燕爾,蜜意濃情,可把一圈小姐妹們酸得擠眉弄眼。
白燕行前腳剛走,瑤持心就被她們推來搡去地圍住,「巴巴兒地趕在婚禮前特地送來,必定不是凡品,應該是什麼厲害的法器吧?」
「還用猜?」另一個道,「當然是家傳的定情信物,只傳給媳婦的那種啦,不然怎麼偏挑大禮之前?」
「有道理!」
眾人揶揄著笑作一團。
「唉呀,還是師姐有福氣,掌門飛升凌絕頂,姐夫又年輕有為,如今嫁人也是道侶入贅。」
「是啊,能留在家裡,比什麼都好。」
這話難得說到瑤持心心坎上。
她生在瑤光山長在瑤光山,住慣了的地方,倘若真要遠嫁別處,決計適應不了。
所幸作為當世最古老的仙山,她老爹無論是在地位還是在修為上都遠超劍宗,白燕行僅是劍宗長老的弟子,這樁婚事毋庸置疑,只能是他留下。
因此對大師姐而言這是最讓她舒心的,左不過從這座山頭換到另一座山頭去住,推開門,滿眼還是自家人。
她甚至不必操心婚禮的一切瑣碎事,每日只用想著怎麼讓自己屆時美得驚天動地就行了。
「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