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索性就將貌美如花施展到極致。
「白燕行算是所有人當中,帶給我不適感最淡的那個。」
奚臨看她攤開手指,對著地上投下的光影比劃,「加上他生得俊秀,對我又千依百順……我也想要被人認真地喜歡一回啊,最後便選了他。」
如今想一想,這個理由的確算不上有多深切,在是非生死前就好比過家家,說是淺薄一點不錯。
「那時候白燕行也是在討好我吧。」她道,「只不過用了更投我所好的方式,巧妙地沒讓我察覺到。」
她卻當真了,單純地以為他是例外,是能理解她的人。
其實前夫和旁人並無不同,甚至因為與她相處得久,恐怕還要深惡痛絕幾分。
大家都一樣的。
也就是在這一瞬,瑤持心忽然茫茫然地意識到——而那麼多人里,他是唯一一個會對她抱有期待的。
為什麼呢,好像從不懷疑,也從不因她的失誤而失望。
那塊青梅驀地就泛起了酸,大師姐連忙抬起頭讓眼睛高高地衝著天空,只覺得三千年前的星光太讓人感懷了。
這不好,莫名其妙地掉眼淚瞧著很像個傻子。
旁邊的奚臨並未留意到她此舉的異樣,只猶豫著追問:「那現在呢?」
「現在?」
瑤持心別過頭,飛快眨了幾下眼皮,將千迴百轉平復下去。
而後她故意大言不慚地笑道,「現在吃過一次虧,當然更警惕呀,不僅得容貌出眾,而且要德才兼備,家學淵源,天資過人,方正賢良……」
「別的不說,總不能比他差吧?」
奚臨每聽她道出一個條件臉色就往下沉一分。
所以還是看臉麼。
就知道她的喜好不會變。
偏在這時,瑤持心挑著眉枝湊近前,「奚臨,你這麼問,是很在意白燕行嗎?」
青年接觸到她的目光,下意識調開視線,「不是。」
「哦,不是啊。」
她湊得越近,師弟越是不動聲色地望著別處。
「真的不是啊?」
瑤持心尾音一波三折,作勢要動身,「那我去找他說會兒話。」
奚臨:「……」
大師姐剛一站起來,捆仙索便牢牢地繃緊了。
他就那麼坐在原處,儼然沒有要配合的意思,瑤持心側身而立,見兩人綁於一起的手臂各自晾在半空,青年任由胳膊受她擺布,背影卻一動不動。
她抿唇悄悄牽起弧度,晃了晃胳膊。
「你不是不在意的嗎?」
奚臨皺著的眉頭連帶眼角不自覺地抽了一下,「……也不代表我要跟著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