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瑤持心卻覺得,若是從前的她反而不會應戰。
她不是個會輕易中激將法的人,以往很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因為本來也不愛修煉,倘使遇到別人指著臉罵她修為稀爛,也只會在心裡點頭——認為人家說得對。
既然都說得對了,窩囊不應戰不就很合常理?
大師姐多半會將拿錢砸死對方的行為貫徹到底,並且不以為意。
可現在不一樣。
她認認真真努力了那麼久,從內心深處排斥再被當作一個毫無用處的花瓶,維護門派的臉面是其一,更多的還是想替自己正名。
瑤持心心知師弟師妹們貌似配合她撐場子,實際上恐怕沒抱多少信心,在他們心中,自己依舊是個中看不中用的擺件。
外人眼裡就更是如此。
她太想一雪前恥了。
因此哪怕清楚對方在故意激將,也非要答應下來不可。
沒有選擇的餘地。
「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我若臨場退縮,小師弟們該多失望啊。」
瑤持心坐在那裡愁苦地皺著五官。
前一陣子剛吹完在三千年前大展身手的牛,轉眼就自打嘴巴。
她想想都快替自己感到尷尬了。
奚臨看她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模樣,垂目嘆了口氣。
「你對那人的底細清楚嗎?覺得,勝算大不大?」
誰承想,他剛問完,師姐便捂著臉嗚嗚哀嚎。
「就是不大啊……」
奚臨:「……」
好吧,也在……意料之中。
瑤持心和朱瓔同為器修,故而從前與她很有話說,不過相處久了就發現不是那麼回事。
大師姐修的是法寶亂扔之馭器道,而人家是正兒八經的鑄器師出身。
會鑄器的器修通常兩道雙修,朱瓔既會冶煉法器,對法器的使用也相當熟悉。
雖說她打架水平也就一般,肯定比不過師弟、林朔之流,但由於鑄器師大多不擅爭鬥,她在其中已算是出色的一類了。
瑤持心記得昔年曾經看見過朱瓔與人動手的樣子,回來之後還破天荒地沮喪了兩日。
同一流派之間的差距畢竟比別的更容易扎心。
奚臨拉開椅子坐在旁邊,想了想,伸出手去,寬大的掌心覆於她頭頂,安慰似的拍了拍。
「別難過了師姐。實在不行……」
他略作思忖,「我替你去吧。」
哪知瑤持心驀地從手掌里抬起頭,紅著一張臉竟頗為激憤:「那怎麼行!」
「我一定要憑自己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