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器道平常極少參戰,所以很多人都忽略了這個問題——鑄器其實是馭器的天敵。」
「如果昔年鷲曲是雪薇的天克,那她就是你的天克。」
「……」
難怪朱瓔如此千方百計地激怒她,原來不止是胸有成竹那麼簡單。
連師弟都這麼說了,這還怎麼玩!
她不就只剩低頭認輸一條路麼?
大師姐重新痛苦地抱住了腦袋。
想過要打贏對方肯定很難,卻沒想過會這麼難。
奚臨見她一籌莫展的模樣,心裡一時也沒有很好的策略,便安靜地瞧了她一會兒,出言寬慰:「先別考慮太多,既然應下了就去打吧。實在拿不到獸角,消除齒痕的事,大不了我們再從長計議。」
瑤持心從臂彎間抬起頭,「牙印咬痕去不去得掉都不重要了,我就是不甘心輸給她嘛!」
他默了默,在旁小聲道:「牙印也還是,挺重要的……」
由於自己脆弱的神識剛剛恢復,無論是奚臨或是林朔都嚴令禁止她再修習精神向的術法。
瑤持心只能在院中走走劍招。
然而即便練劍,她卻練得有些心不在焉了。
一天一夜過去,加上受傷,以及聽完林朔那番分析,大師姐的熱血逐漸涼了下來。
她開始反思是不是最近的經歷讓她太飄飄然,以至於對自己萌生出盲目的自信。
師弟教會的術法幾次臨戰運用得都不錯,又在三千年前那種打架皆十分原始的地方待了不短的時間,看看周圍的大能們個個灰頭土臉,便有了一種「我好像也蠻厲害」的錯覺。
因為鷲曲是靠抱佛腳險勝,就恍惚覺得,朱瓔什麼的照樣可以依葫蘆畫瓢,才志得意滿地答應得那麼從容。
回頭一望,全是陷阱,她還懵然不知。
自從林大公子殘忍地擺明了現實,瑤持心就多多少少感到有點沮喪。
理智上她告訴自己該修煉了,實際卻坐在房頂發了一宿的呆。
仿佛麻煩的事越多,越不知要從哪兒入手。
天剛蒙蒙亮時,她實在坐得胸悶氣短,索性拖著步子悄悄出門透氣。
好幾日沒到竹林練劍,晚亭依舊早早擺開了架勢,貌似雷打不動。
兩人一套劍法切磋結束,黎明已至,天光正好大亮,便伸長了腿坐在林子外的草地上曬太陽。
北晉的冬天難得見明朗的日光,照在人臉上暖洋洋的,心胸無端開闊不少。
「仙市很好玩嗎?你這兩天忙得不見人影,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馬馬虎虎吧。」她心裡正發愁,嘴上回應得模稜兩可,「你沒去逛逛麼?」
「去了呀。」晚亭伸了個懶腰,「就是遇不著喜歡的法器,我的劍又不是本命劍,也不需要什麼稀缺材料來冶煉,看個熱鬧罷了,沒意思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