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給他燙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大概是記著師姐方才的抗拒,奚臨的動作分明有所收斂,唇舌一遍一遍輾轉在傷處,沿著鎖骨替她吮去血漬。
那咬過的地方半是疼痛半是溫潤。
瑤持心指尖頃刻泛起一線麻癢,身體不自覺地往下滑。
青年覆壓的重量漸吻漸深,她在逼仄的空間與緊貼的距離下半靠著牆。
身前是熾熱的胸膛,身後是冰涼的磚石,肌膚挨在粗糲的牆上來回摩挲,上下顛伏,五官六感都比平時放大了數倍。
南嶽多雲,天並不亮,兼之那扇窗給簾幕掩了一半,是以室內大半陷在昏黑里,僅一束微光灑落進來。
剛剛好落在奚臨的背上。
他周身的肌肉恰到好處,不會太誇張,也不至於太纖細,小腹上塊壘清晰,手指能順著垂散的髮絲摸到兩邊勁瘦的琵琶骨。
淺淡的日頭照出他背後細細的薄汗,緊實的筋肉近乎有韻律地鼓動著,汗水從脊樑一路往下滑。
青年的眼睛裡燒著一團火,微微而啟的唇里氣息熾熱,輕顫著的濕發襯出一張俊秀的臉。
饒是在這種時候,他瞧著居然也並沒有多少染上情慾後的扭曲。
五官眉眼依然是純淨清潤的。
瑤持心側目端詳他,總覺得他此刻像一頭不知迷失在何處的困獸。
張狂又寂寞,兇猛又脆弱。
唯有感情尤其堅定,滿心滿眼裡,就是想要她……
瑤持心攀住他的脖頸。
投在屋內的微光從他身上偏移到了地面,青年修長的五指緊扣著她的腰,一直扣到自己胸膛,貼得嚴絲合縫。
南嶽那八百年不怎麼燦爛的太陽無端罕見地一亮,明媚的光襯得枝頭的嫩葉都水靈了不少。
小院裡輕易不敢有外人擅闖,靜悄悄的,連風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
奚臨在睡夢裡極其不安穩,錯落混亂的畫面閃爍不斷,縈繞耳畔的似乎全是急促的喘息。
熾烈的空氣浮躁極了,無論是觸感還是聲音,都真實到令人無所適從。
而自己竟怎麼都沒辦法停下來。
他好像深陷於其中,只想更沉溺,更沉溺,沉到無邊無盡的黑暗裡。
這麼想著,指間的力道忍不住就加重了幾分,再加重了幾分……
恍惚聽到有人若有似無地在叫他。
「奚臨……」
他夢魘驚醒一般,猛地睜開眼,噌然坐起身。
入目是夕陽橙黃的光,穿過半壁窗欞,投了個四四方方的形狀在門上。
周遭靜得無比安謐。
雀鳥的鳴啼清脆而綿長,已經是傍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