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朔揚著頭注視著蒼穹中的浮雲,自言自語地問:「我那會兒有跟劍宗的誰來往密切,關係很好嗎?」
「嗯……」到底是時隔多年,瑤持心皺眉吃力地回憶了一陣,「應該是沒有吧,你當時也不怎麼親近他們。」
他頷首說那就好。
不然得多膈應。
萬一對方還從自己這裡探到什麼消息,不也是對滅門推波助瀾了麼?
雪薇一聽便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下意識地往瑤持心的方向投去一眼。
瞬間想到了她跟白燕行。
提起多出來的這六年時間,有關結親的事,她只言簡意賅地幾句話帶過,但雪薇了解她,倘若不是真心喜歡,瑤光山的大師姐對婚事肯定不會點頭。
那麼就是心甘情願的一樁婚事了。
既懷揣著愧疚失望,愛恨交織的矛盾感,還需要迅速從悲憤恐懼中掙扎出來,去解決現狀,去改變前景,去一遍一遍在能不能信任和敢不敢冒險之中作出抉擇。
一定很折磨。
明明感覺持心不是一個堅強的人,可得知她獨自走到現在,還是心無陰霾地走到現在,雪薇忽然有些肅然起敬。
這實在是,很艱難坎坷的一路。
死後重新回到六年前。
丹修一言不發地垂目沉思。
聽上去像做夢一樣……
三人各自想著心事,獨獨奚臨的視線近乎沒有著落地看向天空的虛處,仿佛是在發呆。
儘管一開始沒能被瑤持心信任,隱有幾分不爽。
但考慮到這也是自己的問題。
林朔習慣性地三句不離老本行:「都死過一回了還不好好練,現在你也算瑤光山拿得出手的朝元了,我話說在前面,萬一有個什麼狀況,可沒人護著你。」
「這個你不用擔心!」大師姐一歪頭,成竹在胸地拍拍心口,「我已經會用第二神識加固護體術法了。」
第二神識跟「潛元」差不多,都是挖掘修士更深層次的能力。
「第二……誰領你開這玩意的。」
他朝著瑤持心問完,已十分精準地將目光落到她背後,沖曲腿而坐的青年興師問罪。
「你又偷偷教她這麼危險的術法,掌門不是警告過你別把邪修那套作派帶到仙山來的嗎?」
奚臨收回視線,語氣不大耐煩地皺眉頭,「以師姐現在的精神力練這個完全夠了,你自己不也有嗎,跟邪不邪修有什麼關係。」
「那能一樣麼?第二神識誰不是循序漸進,耗上個一年半載慢慢打磨的,你一來這麼陡,憑她現在的水平根本不行。」
「哪裡用得著這麼磨蹭,是你們仙門太保守。」
「這是出於保障弟子的安全,幾輩人的經驗之談——所以我才說你們邪修就不懂修煉!」
瑤持心和雪薇不知不覺挨在了一塊兒,喜聞樂見地見他倆開始爭執。
這個說:「她還沒嘗試,你就只會說她不行嗎?」
那邊即刻冷嘲熱諷,「啊,是啊,當然比不過你,成天『師姐師姐師姐』,師姐長師姐短地圍著她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