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靛站起來的時候身體還有點不穩,畢竟被關在這裡的日子太久了。
他費力的撐著身體想要站起來,最後還是靠著索南多的肩膀,他才能夠邁出腿。
一步又一步的向外挪動,等走到屋子外面的時候,白靛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種感覺來得沒道理,他只是被關起來幾天罷了。
白靛才發現,在這裡的石頭上,或者石頭後面,都坐著眼神空洞的,已經異化了的雄蟲。
他們表情如出一轍。
「他們……」
索南多這次卻及時解答了白靛的疑惑,他不想再讓蟲母把過多的目光給別的蟲。
「他們已經死了。」
索南多的表情同平常一模一樣,「所有的雄蟲在被趕出城外後,只會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死。」白靛的身體頓住,他呆呆的看向這些軀殼,它們的主人早已經死去。
剩下的不過是一具屍體。
為什麼會這樣。
「不是有聖水!」白靛咬著牙,「為什麼不給他們喝?」
這是白靛最不明白的地方,明明可以多帶一點聖水餵給他們,它們就可以不用去死了。
「因為他不想讓你看見。」索南多歪著腦袋,「你知道嗎?蓋里爾不想讓你看見這些蟲子,他怕你會心軟。」
「事實果然是這樣,你確實會心軟。」索南多感到非常的不滿,但他也沒辦法。
「我現在帶你去看法洛。」
白靛看他蹦蹦跳跳的向前走,完全沒有別的負面情緒,他心裡稍微放鬆。說不定,法洛根本就沒死。
也許就是自己的胡思亂想。
白靛在安慰自己,他承認自己對法洛,生氣大過於同情。
但他不想看到法洛死,為什麼呢?
白靛在問自己,他突然想到一句話,我是蟲母。
「靠。」
他算什麼蟲母?它不過是借著蟲母的這個身份來完成任務的。
白靛深吸口氣,越往那裡過去,白靛越能嗅到一股子鐵鏽味,這鐵鏽味如此的濃郁,熏得白靛腦袋發昏。
他的心裡突然覺得不好受。
他費力的快步向散發著血腥的地方過去,直到停住腳步。
只見在粗糙的黃沙上,畫著精緻詭譎的法陣,在法陣的各個位置,分別放置著肢體。
這些肢體是來源於某隻蟲子。
在法陣的最中央,由法陣散發出的昏暗的光芒,照射在正中間的蟲子的屍體上。
一對透明且薄的翅膀已經失去生機,躺在法陣上,一動不動。
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白靛的懸著的心終於是走向寂靜。
他雖然沒看到法洛的樣子,這具蟲子的屍體卻讓他感到無比的數字,白靛清楚的很,這是法洛的屍體。
他咬著下唇,質問索南多。
「是誰殺的他?是你嗎?索南多!」
他的最後三個字可以稱得上是責備,本來一臉無所事事模樣的索南多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白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