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森吻完了他,又把鄭千玉抱緊,頭垂在他的肩膀上,鼻尖蹭他的脖頸,深深吸氣。
因為被抱住,鄭千玉的手被擠在他的胸上。葉森很有料,鄭千玉有些氣,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胸,把葉森捏得一抖,但他沒有撒手,反而擁得更緊,有種「你隨便摸吧」的無謂之感。
「你不要憋氣。」葉森埋在他的頸間,說話的聲音很近,語氣不像嘲笑,還是很一本正經。
鄭千玉當然知道接吻不用憋氣,難道他沒有和人接過吻嗎?他有些惱怒地說:「我、我憋氣了嗎?」
葉森聽出他有些生氣,手立刻在他背後撫了撫,像在摸貓一樣。但他嘴上仍說實話:「嗯,不然還能更久一些。」
鄭千玉太久沒這樣接吻了,他不太敢相信自己剛剛會像個毫無經驗的人,緊張到忘記呼吸。他又道:「我只是想結束了而已,你太貪心了,沒完沒了。」
葉森立刻道:「是我貪心了。」
他好像總是這樣讓著鄭千玉,又順從自己的心。難道順著自己會讓他很開心,這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鄭千玉不想變成一個總發脾氣的人。他安靜了一會兒,問道:「這樣就算正式了嗎?」
葉森答:「我覺得算,謝謝你,千玉。」
鄭千玉愣了愣,將頭轉向另一邊,小聲道:「這有什麼好謝的。」
葉森仍舊抱他,說:「因為它讓我知道你是快樂的,如果你不快樂,就沒有意義。」
鄭千玉沉默。
「那應該是我謝謝你,謝謝你提議要這麼做,還把我的快樂看得那麼重要。」
鄭千玉道。
葉森親親他:「這是驗證的一部分。」
這一天葉森在鄭千玉家裡待到太陽西斜。他買了一些菜和調料,在鄭千玉家小小的廚房裡做了午飯。晚飯則是快餐,傍晚葉森牽鄭千玉的手,散步十五分鐘到兩條街外的麥當勞吃。
鄭千玉穿了一件短袖的大的襯衫,寬鬆的垂到膝蓋的短褲,走在路上,風把他的衣服吹得鼓鼓的。他像感到自在一樣晃晃和葉森牽著的手,另一隻手裡拿著盲杖,在比較寬敞的路上可以收起來拿在身側,只讓葉森牽著他走路。
他對葉森說,天氣熱起來的時候,外面的樹聞起來味道不太一樣。現在有種強烈的,夏天快要到來的味道。
此時太陽已經沉入地平線之下,當它處於-4°到-6°時,天空呈現一種靜謐、深遠而安適的藍色。這是藍調時刻。
鄭千玉站在一顆花將凋謝的樹下,已經暗下來的天空漫射這深邃的暗藍色,竟使那淺色的花變亮了起來。它們搖曳在風中,簌簌掉落花瓣,落在鄭千玉的頭上。
林靜松拂去他頭上落的花瓣,看它躺在自己的手掌里。而另一隻手牽著鄭千玉,花瓣被風吹得在手中輕輕顫抖,又旋著落回空氣之中,令林靜松想起這個早晨吻鄭千玉的感受。
「千玉。」
藍色的光線漫過他們之間,林靜松叫他的名字。
鄭千玉停了下來。
他問鄭千玉,要不要和他去一趟短途的旅行,只要幾天就好。
鄭千玉也確實好久沒有去旅行了。久到他忘記上一次旅行是什麼時候,只知道那一定是和前男友一起去,因為鄭千玉愛到處採風寫生,隔一段時間就會去別的城市轉一轉。
只是現在看不見了,還有旅行的必要嗎?
鄭千玉沒有說掃興的話,因為葉森只朝他要了三天的時間,他最近剛結束一項工作,是一個很有空的人。
林靜松發出旅行的邀請時,又捕捉到鄭千玉猶豫不決的心情。
他以前是個說走就走的人,可以買不到一個小時後出發的車票,背著包來敲林靜松房間的門,拉著林靜松走,直到他坐上車的時候,才知道鄭千玉要帶自己去哪裡。
這次旅行其實就像以前的每一次,路途和時間都不會很長。只是這次想帶鄭千玉走的是林靜松,而一向自由又果決的鄭千玉,露出猶豫的神情,仿佛旅行這件事已經完全失去了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