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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的時候周圍很靜, 鄭千玉感覺大腦昏沉,不太清楚自己在哪裡。眯著眼睛坐起來,用手摸摸身邊的位置, 夢裡的人已經不見了。

鄭千玉感覺有些失落——果然只是做夢。這個時候聽到門響,鄭千玉轉過頭去,隨即感到脖子很酸, 他維持一個睡姿睡太久了。

有人坐到床上,床墊有輕微的凹陷, 一隻手伸過來摸了摸鄭千玉迷濛的臉。鄭千玉沒有完全清醒,低頭將面頰放在他的手心裡輕輕蹭了蹭。

「你一直在說夢話。」

他聽見葉森道。

這句話讓鄭千玉徹底醒了,他抬起頭來,有些警覺地說:「我說什麼了?」

他答:「沒聽清。」

鄭千玉的心有些懸著, 但他也無法想起自己具體做了什麼夢,因為這幾天他的狀態實在太差,渾渾噩噩,大腦混沌。他總自信不會在葉森面前露出破綻,就像遇到再大的困難, 精神健康已經十分薄弱,鄭千玉仍舊堅信他可以處理好一切——他必須這樣做。

但如果葉森要這樣細微地滲透進他的生活中呢?

鄭千玉無法做到滴水不漏的,而且,現在的葉森相當敏銳。

在此之前,他一直謙讓鄭千玉。溫和地、包容地對待他。但從昨天開始,葉森不再這樣了。他不再把「影響你的工作會讓我不開心」這種話當一回事,對於短期內不再回洛杉磯的事情也沒有給出任何明確解釋,更是獨斷地要搬進鄭千玉非常空蕩的家中。

這讓鄭千玉意識到自己有一個很致命的缺點——他沒有辦法對別人說「不」。

如今鄭千玉的社交很簡單,認識的也都是一些溫和有禮的人,任何人都會因為鄭千玉是個瞎子而遷就他。就連看上去一點就著的鄭辛,只要鄭千玉表現得可憐一些,哪回他不是讓著自己的弟弟呢?

在這樣的情況下,鄭千玉完全沒有對誰說「不」的必要。

現在,升級版的葉森出現了。

鄭千玉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對葉森感到棘手,覺得他像一道難題。葉森是一個很簡單的人,他從來沒有展現出強硬。

想到這些,鄭千玉秀氣的眉頭蹙起,看上去很煩惱。一根手指又輕輕撫過他眉頭,葉森就坐在他旁邊,明知故問:「怎麼了?」

如果說不希望他搬進來,就要追溯到具體的原因。

鄭千玉給不出來。

葉森可以堂而皇之地說「我想這樣做」「這樣我會比較開心」,這都基於鄭千玉的理論。鄭千玉總表現得像個聖父,大度地負起讓葉森開心的責任,把「如果你覺得不開心就沒有意義」這種冠冕堂皇的話掛在嘴邊。

鄭千玉不願意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給葉森,所以用這樣的話築起防禦。葉森不是傻,他只是願意讓著鄭千玉。

「你想好了嗎?」

鄭千玉的語氣帶著一些不安定,很縹緲的樣子。

好像不僅僅在問他是不是真的要搬進這座房子——雖然鄭千玉看不見它,也知道這個住所一定是簡陋而寡淡的。

他真正在問的是,葉森是不是真的打算和他生活在一起,如果生活在一起的話,鄭千玉不可能分分秒秒都溫和體面。葉森一定會看到他生活的另一面,那些混亂的、無助的、充滿齟齬的時刻,那才是屬於盲人的、真實的生活。

那是鄭千玉一直都在遮掩的,他害怕讓葉森看到。他有太多無用的自尊,卻也依靠這些自尊而活。

葉森回答之前空白的時間太長,讓鄭千玉又感到忐忑。他究竟想要什麼答案?

「我想好了,千玉。」他答道,語氣很平穩,隨即又說:「你可以不同意。」

他和葉森之間很少有這樣處處是陷阱的對話,鄭千玉再次認識到在此之前,葉森真的從未對他動過真格,每次鄭千玉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十分縱容。

如果鄭千玉說「我不同意」,緊接著就要給出正當理由,如果給不出來,或者不夠正當,就又多了一些破綻。

於是鄭千玉輕輕撇過臉,小聲說:「我沒有不同意,只是我這裡很舊,房間也小,網也不是很好,還有我——」

這個時候,葉森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臂,鄭千玉睡了很久,身上還帶著被子裡的溫度。葉森的手則帶著外面的涼意,他將鄭千玉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中,動作很輕微地展開鄭千玉那些白皙而細長的手指,又從拇指開始挨個捏捏他的手指頭,留戀又放鬆的樣子。

他的行為讓鄭千玉一下沒了聲,嘴上卻又說:「你繼續說,你怎麼了?」

鄭千玉:「我……」

他一下子泄了氣,像在打一個以自己的等級已經打不過的boss,說什麼都是平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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