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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森把他的杯子拿走了,鄭千玉的反應慢半拍,手還維持著原先的姿勢。葉森抱他去主臥睡,把鄭千玉放到床上的時候,他還在堅持說話:「可是……你一直在照顧我,這也不算休息……」

葉森回答:「我在談戀愛,為什麼不算休息?」

鄭千玉的臉挨著枕頭,眼皮已經閉上了,因為感冒,他的聲音還帶著小小的鼻音,問道:「談戀愛是這樣的嗎……?」

他想他已經快睡著了,葉森的聲音遠遠近近,像浸在水裡一樣:「是的,談戀愛就是這樣的。」

看他一個盲人很艱難、笨拙地做一些普通人可以很輕鬆完成的事情,不會讓葉森對這樣的戀愛感到很無望嗎?

鄭千玉在失明之前看到殘疾人的生活,也會以旁觀者的角度感到心痛。如果在談戀愛的時候總感到心痛,那豈不是很悲哀?

愛並不能覆蓋一切。

不過鄭千玉沒有在這裡陷入太深的思考,也就沒把這些話說出口。因為這看上去有些忘恩負義,葉森明明什麼都沒說,鄭千玉就要蓋章他談的戀愛很艱難,會有盡頭。

任何事情都有盡頭。

所以應當在這盡頭之前,儘量享受,盡力快樂。

這是走到這一步時,鄭千玉思考出來的結果。也許他的思考並不理性,夾雜著憂懼與恐慌,在倒計時開始滴答響起時,感冒帶來不通暢的呼吸,還有感冒藥生效後濃重的睡意將他包裹。鄭千玉縮在被子裡睡著了。

他的手懸在床邊上,睡著時呼吸平穩,手指也自然地放鬆著。林靜松坐在他身邊,伸過手去,用自己的手指輕輕抻開鄭千玉的手指,使指尖都相對著,手掌相貼。

以前鄭千玉很喜歡這個動作,林靜松的手比他的要大,每次這樣做下面的手掌都會比鄭千玉的長上一截。鄭千玉告訴他,手是很難畫的,牽在一起的手更難,所以平時要多多觀察。

所以也要多多牽手。

林靜松清楚地記得他說這句話時的樣子。鄭千玉怎麼不會談戀愛,現在他經常忘記這件事。

感冒藥讓鄭千玉從下午睡到了傍晚,中間醒來了一陣子,鼻子更堵了,但精神好了一些。起身走到房間外,聽到葉森在打電話,應答得很簡短,聽不出具體在談什麼。

鄭千玉無意要偷聽他打電話,於是走了出去。葉森發現了他,腳步聲漸近,過來摸摸他的額頭,用手指和手背確認他的體溫。他用英語對電話那頭說會再聯繫,隨即掛了電話。

「是不是吵到你,還困嗎?」

他又摸摸鄭千玉的臉頰。好像因為他看不見,所以要用各種肢體接觸來代替,這也屬於談戀愛的一環。

鄭千玉想說他在外面打電話吵不到他,還想說他說英文比說中文時聽起來更像ai,是那種升級得很厲害,非常接近人類的冷淡版ai。

對自己說話時,則溫柔得像個幼教。葉森其實不太適合當幼教,鄭千玉比他更適合。

鄭千玉最終只是搖了搖頭,伸手抱他,進入他的懷裡,閉著眼睛道:「還是困,但是不睡了,不然晚上睡不著了。」

他環抱葉森的動作也因為看不見而更緩慢,要先伸手確認距離,手臂小心地張開,輕輕靠在他的身上,再合上雙手。

鄭千玉說話還帶著鼻音,聲音悶悶的,但語氣很輕緩,開始釋放「和好」的信號。

有很多事情他不希望無疾而終。比如他對葉森的工作暫歇和住進來表現出不讚許的態度,比如對「在一起」這件事上他們之間的分歧,還有他暗自否認了葉森談戀愛的方式。

鄭千玉總是擅長和好的,因為他很容易放下姿態,重要的是,他也知道自己會被原諒。

更何況,這次確實是鄭千玉不對。

「我之前又凶你了。」

他開始陳述。

鄭千玉主動抱葉森的時候,他是從來不會不抱他的。這次也一樣,他長長的手臂也環住他,手掌按在他的後腰上,穿了一件材質柔軟的衛衣,散發一種乾淨而熟悉的洗滌劑香味。

「什麼時候。」

葉森問道,他很認真,沒有開玩笑的意味。葉森不會開玩笑,也不會說模稜兩可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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