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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森抬手按住鄭千玉的手,將側臉貼住他,又轉過頭來吻在他的掌心,鼻尖劃了一道,有種輕微的觸感。葉森的皮膚將鄭千玉冰冷的手捂得溫熱,雨勢漸漸大了,葉森啟動了車,朝家駛去。

到家之後,發現出門之前沒有關窗,一些雨水斜斜地飛了進來。冬雨不像夏日的暴雨,所以也只打濕了一點窗台。

鄭千玉走進來,將手中的袋子放在小餐桌上,葉森跟在身後。鄭千玉把盲杖穩穩地靠在沙發邊上,葉森也放下袋子。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葉森的聲音較低,鄭千玉的聲音清亮,一個人進了洗手間開了水龍頭洗手,一個人去倒了熱水,發出輕微的水聲。

鄭千玉的腳步聲由近及遠,最後停在窗台上,摸到了雨水。他將窗戶關上,又摸到了角落裡的日曆。

日曆的時間停在很久之前,一年快要結束,它的主人忘記更新它的日期,使它被遺忘在時間之外,剩下厚厚的一沓。

鄭千玉叫葉森的名字。

腳步聲漸近,另一個人來到鄭千玉身邊,在雨聲之中,鄭千玉將日曆放在他的手中,說,撕掉已經過去的日子吧。

於是另一隻手接過日曆,長長的手指翻動紙頁,翻到今天,將舊的部分撕去。

這麼一件很小的事情,都使鄭千玉感到愉快似的。他將回到現在日期的日曆放回窗台,踮起腳尖,有些笨拙地主動吻他。好在對方及時響應,很快幫他找到位置。

第67章

令鄭千玉意外的是, 葉森這個傢伙一停工,就又雷打不動地去上油畫課了。直到他們出發的前一天,葉森仍在上午準時出門去上課, 臨近中午回來。鄭千玉正站在臥室疊一件衣服,聽到門聲,迎了出來。

鄭千玉喜歡聽葉森上油畫課的事情,雖然他的描述貧乏,缺少生動,記性倒是很不錯,老師上課講的一些藝術史、繪畫的知識點一個都沒有落下。這些對於鄭千玉來說爛熟於心, 如今也不再刺痛他,而是跟隨著葉森的學習,再次想起剛拿起畫筆的時光。

葉森對自己的繪畫水平評價一直很一般。即使如此, 他也從來沒有停止做這件事。在不上課的時候,葉森維持了每天畫一張小的速寫的習慣。

鄭千玉以前也這樣做,只是那時他畫畫的條件很充分, 幾乎天天都對著畫板。畫畫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業,不用自我督促, 鄭千玉沒有放下過畫筆。

葉森倒了一杯水,餐桌上放著兩個人旅行要用的證件,他停到餐桌前,似乎在端詳證件上的照片。

兩個人的身份證, 護照,還有鄭千玉的殘疾證。

殘疾證的照片是新拍的,照片上的鄭千玉發色烏黑,微微頷首,眼瞳沉沉, 比身份證上的要清癯許多。鄭千玉走到他的身邊,囑咐葉森將證件收好,又伸手摸索,將自己的殘疾證壓到護照下面。

葉森和他講今天的課,說他的一個同學已經因為學業問題不再繼續畫畫了。葉森談論他人的時候很客觀,只提了他們是同時開始上課,繪畫的天賦和進步速度比他快,後來經鄭千玉追問,才知道他說的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子。

他不為這種差距而憂鬱,因為他並不是出於一種自身的興趣在畫畫,也不追求成為一個畫家。他只是默默畫著,把一本小的速寫本從嶄新畫到紙頁分明。

鄭千玉從不敢問他為什麼開始學畫畫,只是在他安靜地塗畫速寫本時坐在他的身邊,他的好奇大於歆羨——羨慕他可以拿起畫筆,更好奇被葉森這樣的人付諸於筆尖上的畫面。

他看到的世界是什麼樣子?他眼中的色彩又有什麼差別?他總說自己畫得不好看,除了給鄭千玉撫摸的那些立體的畫,他很少透露自己在畫什麼。

不過,葉森依舊很堅持這件事情,像機器人加載了一個程序,從此按部就班,不會輕易刪去。

在飛機將要起飛的時刻,鄭千玉坐在靠窗位置,感到陽光透過機艙的窗戶灑落在他的臉上。葉森好像又拿出了速寫本,鄭千玉在旁邊聽到紙頁翻動的聲音。那本速寫本有皮質的外套,一隻手掌大小,葉森畫了三分之一的內頁。

他每天都會練習,有時用馬克筆,有時用附帶在皮套上的一支鉛筆。

鄭千玉並不打擾他。飛行時間稍長,在雲層上時陽光更甚,照在鄭千玉的手臂上,微微發燙。

日落之後,鄭千玉小睡了一下,因為出行之前心情雀躍,又很久沒有出遠門,鄭千玉昨天比平時睡得晚,要葉森撫慰。

做完身體是累了,精神卻更加興奮,為接下來的旅行,為更久遠的事情。縮在被子裡小聲和他說話,鄭千玉是閉著眼睛的,罕見地講自己以前的事情,避開了很多,說旅行的記憶和心情,說以前的朋友。

葉森應他,聲音低啞,像和他一起陷入回憶里。鄭千玉過去的回憶都是很美好的,仿佛從未有過不快樂的事情。鄭千玉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想起從前了,以前一想到只會覺得哀傷,現在他不再這樣想了,因為美好、快樂的過去即為它們本身,這一點其實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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