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指了一個方向,欲言又止:「你看,那不是……」
喻挽靈心裡疑惑,順著室友指的方向看過去。
這不經意一瞥,喻挽靈的呼吸陡然凝滯,身體也瞬間僵住。
是江斯澄,他在她們身後這桌靜靜地坐著,目光牢牢地鎖定在她身上,一雙黑眸仿佛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水。
兩個人無聲對視。
沒有言語,沒有多餘的動作,就只是安靜地看著她。
沉默,卻帶著某種意味深長。
此時無聲勝有聲,他的目光似探究,又似在思索。
這一對視,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這種毫無波瀾卻又極具壓迫感的注視讓她感到渾身不自在。
喻挽靈收回目光,對室友們說:「我們走。」
幾個人一起站起來,喻挽靈急匆匆地走最前面。
「喻挽靈。」他的聲音很輕,但是富有力量,直直穿透周圍的一切雜音,清晰地傳進喻挽靈的耳膜。
她假裝聽不到,繼續向前。
「給我幾分鐘。」
她不理。
「……就幾分鐘,說完我就會走。」
這句保證清晰有力,終於打斷了喻挽靈前行的節奏。
喻挽靈叫室友們先回去,然後坐到了江斯澄對面。
「我們可以簽個協議。」
江斯澄把一份協議推至她面前。
喻挽靈盯著看了一會兒才翻頁。
「你不喜歡我來找你,那就這樣,我們可以做個約定,我找你之前和你提前聯繫。」
「當然,你也有報酬,每個月我都會給你打款。」
「如果你不願意發生關係,可以不做。」
「只要你能同意我們的見面。」
喻挽靈一邊看一邊聽。
江斯澄說的這些都在協議里用文字詳細說明,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條款,大致瀏覽下來,就是個「不平等條約」。
只利她的不平等條約。
喻挽靈一直沒說話,等到江斯澄說完了才開口:「說完了?」
「說完了。」
喻挽靈把協議蓋上,問:「究竟要怎麼做,你才會死心?」
江斯澄看著她,眼眸深邃而專註:「死心?不會有這一天。」
喻挽靈的目光輕飄飄地落在協議書上,在白紙和黑字間緩緩游移。
看到這份協議書,她只覺得荒唐可笑。
看到他和自己協商的樣子,她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以前的自己很天真,總愛講道理,總希望靠協商解決問題。
可是「道理」只能說服得了君子,卻說服不了沒有道德的人。
所以她才會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拿捏。
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脾性,所以這次又想故技重施是嗎?
喻挽靈拿起協議書,開始慢慢地撕。
她撕得慢條斯理,撕得很有耐心,臉上也沒有喜怒。
撕完,她把碎紙全部甩他臉上。
撕碎的紙片從手中飛散出去,直直砸他臉上,然後輕飄飄地落下,安靜地歸於一處。
「這就是我的回答。」
「……」
「所以,你能死心了嗎?」
江斯澄不回答,只是低垂著眼,神色依然淡定。
周圍的人都開始感到好奇,攀談聲漸漸弱下去,大家的注意力都聚集在她和江斯澄的身上。
喻挽靈看著江斯澄,期待著他的反應。
她想:只要他還有哪怕一絲自尊心,都會當場甩臉走人。
但是江斯澄的臉上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難堪,他只是淡定地撣落肩頭和衣領處的紙屑,然後沖她無所謂地笑笑:「不同意就不同意吧。」
有時候,喻挽靈真的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面對江斯澄,她好像總是有勁沒處使,不論她怎麼做,都像拳頭打在棉花上。
她覺得把情緒宣洩出來應該會是件暢快的事,但是每次對江斯澄發火,她都體會不到這種暢快感。
沖他吼完之後,連個迴響都沒有,只剩一身散不掉的窩囊,以及沒處使的無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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