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人氣是不分季節的,外面的氣溫已經掉到了個位數,酒吧內卻像在過夏天,好幾個穿著緊身短裙的妖嬈女人饒有興致地圍在斜靠著吧檯的祁南身邊。
祁南叼著根沒點燃的煙,是一個軟綿綿沒骨頭的站姿,可這種隨性最吸引人,調出什麼酒都是其次,主要是想看看老闆一飽眼福。
服務生小亭從人群外擠進來,屈指敲了敲桌面,皺著眉一本正經地警告:「南哥,你再這樣到時候陳醫生可要吃醋了啊!」
一個梳著大波浪的妖嬈女人誇張地吐了個煙圈:「南哥原來不是單身了啊?」
被他搶占了位置的調酒師也跟著起鬨:「何止啊,現在是夫管嚴了。」
「真的假的?」另一個短髮煙燻妝驚叫一聲:「你是下面的啊?」
「嘖。」祁南擰著眉盯了身邊的調酒師一眼,可眼睛裡卻帶著難以掩蓋的笑意,看起來就是一整個虛張聲勢:「這個月獎金是不是不想要了。」
調酒師立馬裝模作樣地討饒:「錯了錯了南哥,往後我可不把這閨房秘事往外說了。」
一句話又暴露屬性了,圍著的人全都鬨笑起來,祁南把酒倒進高腳杯,端起喝了一口。
「南哥。」
一直站在門口的安保急匆匆走進來,撥開人群附在祁南耳邊壓低聲音:「劉大立來了。」
祁南的笑意頓時被厭惡取代,更多的是驚訝:「在哪兒。」
「坐在那邊卡座了,」安保小聲說:「還帶了兩個人一起過來的。」
酒吧里燈光太暗看不清楚,祁南端著高腳杯走過去,劉大立正低頭看酒水單,紅毛的身體陷在沙發里,正不受控制地跟著音樂扭動身體。
「給我們來…我操!」劉大立正在點單,下一秒冰涼的酒水被猛地潑到自己臉上,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一下子從座位上彈起來,抹了一把臉。
祁南手中拿著一直空了的高腳杯,看他跳腳:「我當是誰呢,這不是躲在外面好幾年不敢回來的大立哥嗎?」
他嘴巴厲害,劉大立以前就煩他,煩又打不過,只能忍氣吞聲,在他心裡祁南比裴琛那種不說話只下狠手的人還討人厭。
剛剛還晃動身體的紅毛警惕地盯著祁南,劉大立今天不怕他,故作淡定地笑了一聲:「我今天是過來消費的,祁老闆不會有錢不賺吧?」
祁南冷哼一聲,站在他身邊點了點桌面:「有錢我當然賺,但你這個卡座最低消費1888,你先確定消費得起再說。」
黃毛霍然起身,一副要砸場子的樣,祁南不屑地看他一眼,身後立刻圍上來五個安保。
「幹嘛這麼衝動!」劉大立裝模作樣地訓斥了一聲,又看著祁南:「今天我們過來是和人有約。」
祁南一挑眉:「我說怎麼這麼有品味,來我這兒消費。」
紅毛原本惡狠狠地瞪著祁南,眼睛突然一轉,瞪著他身後從門口走進來的人,怔愣著一動也不敢動了。
祁南意識到有人的瞬間,身後的人已經直接越過他,一把將劉大立直接從沙發上提了起來。
「裴哥。」身後幾個安保都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
祁南驚詫地回過頭看他一眼的功夫,裴琛把劉大立拽至自己身前,垂著眼睛看他,又看了一眼明顯想上前又不敢的紅毛和黃毛,低聲道:「都跟我出來。」
聲音不大,卻足夠有震懾力,紅毛和黃毛下意識看著劉大立,然而劉大立已經被扼住了命運的喉,面紅耳赤大腦缺氧,等意識再次回籠的時候已經被拖到了後面的巷子。
寒風猛地吹進腦子,劉大立打了個寒顫,瞪著裴琛:「你想幹什麼!」
裴琛鬆了手,剛剛還一臉慫的劉大立喘勻了氣,頓時猛撲向裴琛,緊接著被一腳揣在膝蓋上,雙腿一軟跪了下去。
祁南緊跟著從店裡追出來,身上的短袖被風一下子吹透了,咬著牙跑過來,就看到紅毛從牛仔褲口袋裡摸出一把彈簧刀,紅著眼睛不要命一般捅向裴琛!
他這種剛放出來沒多久的街溜子自然不是裴琛的對手,手腕被一把大力扭成了怪異的角度,伴隨著一聲慘叫,手上的刀子掉在了地上。
劉大立氣喘吁吁地看向裴琛,裴琛在他面前蹲下身,順手撿起掉在腳邊的刀,用刀柄抬起劉大立的下巴:「我不管你為什麼回來,回來了就安分守己,再去招惹不該招惹的人,當年你怎麼滾出洛巴的,現在我也一樣會讓你怎麼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