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清華摸不著頭腦:「我去醫院幹啥?」
男生上前一步,目光憐惜地拍拍他肩膀:「清華啊,你最近是不是總感覺腦袋迷糊注意力沒法集中,尤其是在上課的時候?」
尚清華想了想,點頭:「對啊。」
「是不是總感覺有道目光追隨著你,但你又找不出目光的主人是誰?」
「好像沒……」
「怎麼沒有。你現在仔細感受一下,是不是四周的人總有意無意地看你。」
尚清華聽話地掃視一圈,發現確實有幾雙眼睛看他,眼神還挺鄙夷。
他頓覺害怕:「哥,好像真有人看我。咋辦啊哥,他們不會是要害我吧。」
方雲也沒理他,繼續說:「是不是還看見個女孩對你笑,對你說話?你還想和人家再續前緣?」
尚清華:「是啊,就在那呢。」他指指棠朵。
「是嗎?在哪呢?」方雲也左瞧右看,一臉迷茫:「我怎麼沒看見有個女孩,剛才不是你自己坐在這嗎?」
「啊?哥你別嚇我,她剛才還和我說話了呢。」尚清華捧著自己的頭。
「那她是不是只和你說過話?」
「好像…是誒。」
「我和你那群小弟是不是都沒和她說過話,她也沒和我們說過?」
「對啊。」他點頭如搗蒜,面露恐色:「哥,你是說她是…鬼?」
「那當然不是,鬼不會白天出來。所以…問題只能出在你身上。」
「我身上?」
「沒錯,我覺得你的症狀和一種叫『鍾情妄想症』的病很像。而且還有點嚴重,都出幻覺了。」
「…是嗎。」尚清華有些不信,可當目光掃向棠朵的方向後大驚失色:「哥哥哥,她她她怎麼不見了!」
剛才還坐著女生的椅子現在空空如也,仿佛從來沒有過人。
「正常,這是因為你的症狀斷斷續續,說不定你一會又看見她了。」
果然,等尚清華再去瞧,棠朵又出現在那,還向他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倒吸一口涼氣,隨後泫然欲泣:「完了!我有病,還是精神病。我家就我一根獨苗,這可怎麼辦啊!」
男生語重心長:「趕緊打我給你的電話治療,現在還不算太晚。」
「對,我得趕緊去醫院。」尚清華像捧著救命稻草似的捧著手機,對方雲也感激涕零:「謝謝方哥,你對我太好了。」
「不客氣,都是當大哥應該做的。」
「哥,我走了。」
尚清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離開,撥通那個電話:「喂,是精神病院張主任嗎?」
聲音漸行漸遠,不知電話對面說了什麼,但感覺尚清華好像哭得更凶了。
*
「你倆剛才聊什麼呢?還給人家聊哭了?」
棠朵放下手機,看著一臉悠悠然的男生問。
剛才扔個垃圾的功夫,回來就看尚清華哭唧唧的,一副得了絕症的樣子。
「我就是關心他一下,誰想到給感動哭了。」方雲也在對面坐下,無辜地聳聳肩。
他將圍裙摘下扔到一邊,不知從哪拎出個書包,翻著裡面的書本問:「你哪科不擅長?」
棠朵愣了下,反應過來他說的「學科」。
不禁失笑:「你還真打算教我啊?」感覺被方雲也上課奇奇怪怪的。
「當然,我得幫我們小朵拉贏那個賭約。」他單手握拳加油打氣。
棠朵:……
思量片刻後說:「那就每科都來一點吧。」
方雲也:……
他露出副很無語的表情:「大姐,你是想累死我嗎?」
「這叫雨、露、均、沾。」
棠朵好像突然找到能讓方雲也吃癟方法。她吃過那麼多次,也得讓他吃一會。
理所當然地講:「我本來成績挺平均的。如果不每科都來點的話,把我補成偏科怪怎麼辦?方老師你豈不就罪過嘍。」
她努力壓制眼底中的得意,特意把「方老師」三個字咬得很重。
「哦……原來棠朵同學考慮得這麼全面。」
和預料中男生氣急敗壞的樣子不同。方雲也反而既迅速,又表示理解地接受她的提議。
不等弄明白他怎麼痛快,便見一沓五年高考三年模擬被從包里掏出放在桌面。
棠朵有一瞬的笑容凝固。
「這是……?」
不太美妙的預感。
方雲也將一本厚冊拆成三本薄冊,修長白皙的手指將其中一本推到她跟前:「開始吧。既然要雨露均沾,那就每科都做一遍。」
棠朵:每科都做一遍…
看著面前「語文」兩個大字,她不解道:「我為啥要做這個?」
「把題都做一遍,我才能看出你的弱項在哪。你說怕偏科,當然所有科目都要來一遍嘍。」他把冊子一本接著一本擺到桌子上,仿佛那是困住棠朵的符咒。